“可你能适应军营的生活吗?”她关心地问。
裴垣这一去,可就不是三五个月,或者三五年,而是一辈子。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当年我能在两年的时间内从县令升任知府,靠的可不是运气。”裴垣就笑。
姜宁这才想起来,前世裴垣能从县令升为知府,是因为他在县里组织各乡建了团练,后来遇到鞑靼入侵,他组织各乡的人打败了鞑靼兵。本应该记功的事,却被不怀好意人参了一本,说他私自练兵,犯了朝廷大忌。亏得这份奏折到了她的手里,这才有了后面的升职和嘉奖。
想到这,姜宁的心也跟着坚定了几分。
见姜宁终于安了心,裴垣则和她说起了松墨斋的事:“杜衡为人谨慎,让他管着铺子里的钱和账还行,但并不善于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所以放债的事,我交给了袁二。”
“袁二?”若不是裴垣提起,姜宁都快要忘了这号人了。
“袁二这人心思活,油嘴滑舌的,善于与人打交道,”裴垣就同姜宁交代着,“但他手脚有些不干净,所以钱的事不要让他经手,我先前和他约定好了,每事成一个,就给他十两银子,不能想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
“十两银子?这佣金是不是太高了点?”姜宁皱眉,毕竟侯府里管事们的月例才给到二两银子。
裴垣却笑:“不算多,我事先给了他一个名单,不是名单上的人不算,他一个月能成一单都算不错的了,而且这期间的应酬花费都是算他自己的。况且他一个人也盯不住那么多人,因此他还找了几个小乞丐帮他盯梢,这些小乞丐也是要花钱的。”
“杜衡知道如何联系到我,你以后若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可以通过他找到我。”裴垣就继续同姜宁道。
“通过杜衡?”姜宁看向了裴垣,“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你买通了他做耳报神?”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裴垣就笑,“我原本打算让他定期去给你报账,借此打听你的近况,不过现在好像用不着了。”
二人就这样黏在一起说了好半晌的话,直到突然听到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树枝的声音,姜宁才从裴垣的怀里跳开。
“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不会叫人听了去吧?”姜宁不确定地问。
“不会!”裴垣辨认着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沉着脸推测道,“那人离得远,应该听不清我们的声音,却能瞧见我们刚才抱在一起的样子。你不能继续留在这了,否则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会对你不利。”
姜宁知道裴垣并不是危言耸听,脸色也变得凝重。
“你随我来,我送你从另一侧出去!”裴垣就牵了姜宁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姜宁不疑有他,就跟着裴垣往院子的更深处走去。裴垣带着她经过了几个荒芜的院子,又穿过了一个长满杂草的小花园,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打开了一扇紧闭的小门,姜宁就发现自己竟已到了鸿胪寺外的一条偏僻的小巷。
姜宁松了一口气,正想出得巷子就雇辆车回永安侯府时,身后却响起了江潮的声音。
她只觉得头皮一紧,正想与江潮打个照面时,却听得裴垣很是自然地同她道:“你回去同你们表姑娘回话,就说笔墨铺子的账我已经同杜衡交接清楚了,她要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去找杜衡便是。”
姜宁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赶紧弓着身子唱了一声喏,然后低着头给江潮行了个礼,就转身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