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胡硕一挥衣袖,“那马车轿里交谈声之大,我在轿外都可听清。”
程扬知不会因区区儿女情长耽误正事,那暍病之灾未解,纵非为凌延川政途铺石,亦当思民之疾苦,解黎庶之忧患。
“君夫人差人送来了纳凉物什。”
她背靠摇晃轿厢,闭目也难养神。
“我今日将折子递去给父君,他一眼识出先前诸朝臣奏折中哪些乃我手笔。”
凌延川伸手轻轻揽过她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她没有躲开。
“如何认出的?”
她不傻,厚实胸肌可比那硬木厢壁舒服。
“骈句。”
凌延川耐心解答,发声时胸腔共鸣,话语好似就在程扬知耳边。
“众人所书骈句风格各异,出于何人之手一阅便知。”
“那帝君没有怪罪你吗?”
她亦读过类似剧情,此举罪称越俎代庖。
“嗯,责我回詹事府学堂参考,须得所有先生肯定,才可入朝。”
凌延川渐渐收拢搂在她腰后的手。
“如此麻烦?”
程扬知微微支起身,睁开眼叹气。
她这些时日里为了备考,困疲缠身,如今凌延川也要经这一遭。
“詹事府学考不难,无非就是谈政论道。”
他又将程扬知搂回怀里,轻轻拍打她后背,好似安慰。
也对,人家一介优等生,何须她这个特困生操心。
眼皮逐渐沉重,程扬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明日不必陪我。”
凌延川见状突兀开口,倏然驱走她困意。
“为何?”
“你白日还需前去学堂,应好生休息。”
他兀自收紧臂弯,抬起另一只手遮于她眼前,以挡轿外光亮。
“可你的伤……”
“伤已结痂,无大碍。”凌延川语气冰冷,与这六月天格格不入,“拄拐亦可独行,父君不会怀疑。”
程扬知不再接话。
她理所应当地以为凌延川是在疏远她。
见她忽然起身,离了他怀抱,神色好似失落,他又借口转移话题:“之前答应过你,为你在京州盘一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