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扬知果然回神,目光充满期待。
凌延川十分享受观察她表情变化的时刻,因此故意拖长尾音等待她的反应。
“……胡硕已命人将事情办妥,待我入朝为官,在宫外设府,你便可去做你所愿之事。”
她顿时难掩欣喜,扬着笑正欲言说感谢,却又及时止住激动情绪,故作矜持。
“那,你入朝后有何打算?”
眼下计划步步皆在算计中,可凌延川的弑母之仇难报,幕后主使依旧不曾露出马脚。
敌暗我明,他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仍是未知。
“且试探四少主一番。”
他并未完全卸下对四少主的怀疑。
程扬知点点头,如今案情缺少突破口,那便要主动出击。
“君夫人……”
她话音未落,凌延川竟猜中她心里所想。
“你认为君夫人答应劝说父君之事,存在疑点?”
“嗯。”
那日君夫人过于爽快,甚至不问缘由。
按理说,她当是不知凌延川这些年来受翁老先生指点,与朝臣合作。
心有愤懑,壮志难抒。
可她又为何掺合此事?
“君夫人是帝君继位前的嫡妻吗?”程扬知没头没尾发问。
“非也。”凌延川虽疑惑她为何好奇此事,但也耐心解答,“君夫人乃后宫之主,其位仅次帝君。须掌理后宫诸般事宜,诸如妃嫔起居、赏罚、宫娥宦者调遣等皆属其责。”
她听得一头雾水。
“立储后需考虑政因、宗亲等复杂关系来选储妃,即继位后的君夫人。”
“如此地位,为何称君夫人。”
程扬知不忍嗤笑。
“责重如山,称谓却似依附他人。”
凌延川不知她为何突然对此事妄言,却也不阻止。
“那你认为,该如何称呼此位者?”
她扯了扯嘴角,望向被轿窗分割成块的青天。
万里无云,艳阳当空。
她掷地有声。
“当称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