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王忠嗣被无情地打入了大理寺监牢后,他带到长安的一百名亲兵就好似被丢进了滚烫热油锅中的蚂蚁一般,在王忠嗣的府邸内焦急万分地等待着。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整日里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就连自己的家门都不曾回过一次。他们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身陷囹圄的王忠嗣,也曾无数次地萌生出劫狱的念头,并为此付诸行动进行过大胆的尝试。只可惜,平日里在练兵场上威风凛凛、战场上能征善战的他们,面对劫狱这般复杂而艰险的任务时,却突然间变得如同失去头颅的苍蝇一般,毫无头绪可言。更别提找到可行之法了。别说成功劫狱救出王忠嗣,他们甚至连一点门道都摸索不到。就在一百亲兵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元载和王韫秀夫妇二人来到了他们面前。王忠嗣的亲兵统领冯进军见此情形,赶忙带领着手下们匆匆迎上前去行礼。行完礼后的冯进军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未等站直身子便犹如连珠炮似的连声向王韫秀发问:“小姐!将军现在到底怎么样啦?情况可好?”言语之中满是关切与焦虑。要知道,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亲兵,即便是想要进入大理寺的监牢探望一下自家将军也是绝无可能之事。听到冯进军的问话,王韫秀轻声安抚道:“冯统领请放宽心,我爹爹这些天一直有不良府的裴大帅暗中派人保护着呢,目前在那大理寺的监牢之中还算安好,性命无忧。”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据可靠情报,近日来,那安禄山这可恶至极的叛贼竟然派遣了众多武艺高强、手段狠辣的死士悄悄潜入了长安城,他们想要进入大理寺监牢,妄图行刺我爹!”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于人群之中。冯进军等一百名亲兵,刹那间便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什么!竟有此事……”冯进军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心中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该死的胡猪!”一名亲兵怒不可遏地骂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处因过度用力而泛出白色。“那些胡猪的死士究竟藏身在何处?老子要立刻前去将他们斩杀殆尽!”又一人高声怒吼着,眼中闪烁着决然的杀意。“没错,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其余亲兵纷纷附和道,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即刻提刀上阵,与安禄山的死士拼个你死我活。此时此刻,王忠嗣的这一众亲兵皆已群情激奋,人人义愤填膺。他们对将军忠心耿耿,哪怕明知前方道路艰险,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决不会退缩半步,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敬爱的将军。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元载缓缓开口道:“诸位兄弟,实不相瞒,一直以来欲加害岳丈大人者,并不仅仅只有安禄山一人而已。”“朝堂之上,尚有诸多心怀叵测、如豺狼虎豹般凶残恶毒之人,亦对岳丈大人虎视眈眈啊。”听闻此言,众亲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脸上的愤恨之色更甚。元载又一脸感激的说道:“还要多亏了裴帅仗义相助,派遣一队不良人进驻大理寺监牢,以保岳丈周全。”“只可惜,近日那大理寺的官员们不知廉耻,跑到圣上面前像一群疯狗似的胡乱告状。”“如今裴帅承受着如山般巨大的压力,恐怕那队不良人也无法在大理寺监牢久留了。”元载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冯进军等一百名亲兵闻听此言,原本激昂的情绪瞬间如遭霜打,一个个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面色焦急万分。他们自然不会惧怕安禄山那些训练有素、穷凶极恶的死士。虽说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拥有以一敌十的强大实力。然而,他们连大理寺监牢都进不去,更别提从那龙潭虎穴之中将自家将军安然无恙地救出。元载目光微微一转,看向身旁的王韫秀。王韫秀立刻神色匆匆,急忙开口说道:“妾身已前去恳请裴帅相助,经过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犹如锦囊妙计般精妙绝伦的法子,可以成功解救我的父亲大人。”话锋一顿,王韫秀紧接着又道:“只是此计虽妙,却还需胡统领您带领诸位壮士们冒着生命危险倾力相助方可成事。”冯进军闻听此言,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熊熊烈火,整个人犹如被注入了一股无穷的力量,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他瞪大双眼,满脸急切地高声喊道:“小姐快快请讲!只要能够拯救将军脱离险境,就算让我们所有人都舍生忘死,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王韫秀见众人如此坚定决绝,当下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后,将元载此前与她精心谋划的全盘计划毫无保留地一一说出。元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群义薄云天的热血之士,尤其是注意到冯进军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以及其余众人坚定不移的神情时,心中不由暗自感叹。他双眼微眯,紧紧凝视着这些人对王忠嗣所展现出的那种至死不渝、死心塌地的深厚情感,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对于王忠嗣的忠心程度,实在远远超出了我先前的预想啊。”元载低声喃喃自语道。“他们对王忠嗣越是忠心不二,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转投主公麾下效力,恐怕就会越发困难……”“除非王忠嗣一命呜呼,这些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效忠于主公啊!”想到这里,元载那深邃的眼眸底部,迅速地闪过了一道如寒风般凛冽、如磐石般决绝的光芒。此时的元载,心中正反复掂量着裴徽交给他的任务——收编王忠嗣的一百亲兵。裴徽并未提到要收服王忠嗣本人。当然,裴徽曾经向他的妻子承诺过要救下王忠嗣。不过,元载心里清楚,尽管裴徽也许对王忠嗣忠君爱国的高尚品德怀有几分钦佩之情,但想要将这样一个刚直不屈之人收归己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