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看!天破了!!!”
与千千万万一无所知的无辜被卷入者一样,某个遥远的安全区里,苏恬恬正指着天空惊声尖叫。
她的女强人母亲安抚地拥抱着她,仰望着天空,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纠正说:“不,不是天破了……是天亮了……”
碎裂的天幕另一边,露出来的是无尽的白昼,是蓝天,是白云,是现实世界的太阳。
——冗长的夜,结束了。
明天
“376天了,你还睡啊?还不打算理我?再这么冷暴力我,我可真要生气了?”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黎明穿着休假在家时惯常的那身奶黄色小熊家居服再次坐到自家卧室床边,照例自说自话地问着床上的“睡美人”。
床上的人依旧安静地闭着眼睛陷在暄软的被褥里,平时眼角外侧动不动就浮现出来的蝶翼状红纹此刻毫无踪影,加之病中苍白的唇色,被墨黑的长发一衬,越发脆弱得像个美丽又虚幻的梦,一触即碎似的。
他实在太累太虚弱了,虚弱到连呼吸都好像没有力气,如果不是一直微微发着低烧,几乎要令人疑心他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美丽人偶了。
“………………”
“唉,好吧,算你沉得住气。”
“你就恃靓生娇吧,啊。知道我看着你这张脸就没脾气,就这么拿捏我。”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她轻轻叹了口气,嘴上这么说着,手却疼惜地覆上他微烫的额头,摸罢拿开手,又不禁俯下身去轻轻吻着。
吻罢,便默默转身从床头柜里取出医药箱,掀开被子解开他身上那大大小小伤口上裹着的绷带,小心又熟练地重新清理上药,轻轻擦拭着。
——已经一年多过去了,摧毁无限世界中枢的那场决战中她受的那点伤早都已经痊愈,此时连点瘢痕都找不到了,可他身上的伤却没有。倒是也没有变得更严重,没有发炎感染什么的,就只是一成不变,久久不见愈合。
就好像他独自在时间的长河里负重前行了太久,此时要等他们这些原地打转的人追上来,所以时间再次在他身上停滞了。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也就只是“好像”罢了。
对他伤口不愈的这种现象,研究所那些鼓捣医学和玄学交叉科目的科学家们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最后那场大战中他本身和噬神蝶都力量透支消耗过甚,伤得都比较严重,所以噬神蝶一直在跟他抢营养和药物治疗自己。
至于这二位到底谁抢得过谁、谁能率先缓过来恢复意识,那就不得而知,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是因为这个,医生们没要求他住院治疗,早早就让她把人带回家慢慢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