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生拉硬拽的好一会儿,也没能撼动他半分,痛心道:“殿下,大聿失了您,如栋折梁摧。殿下,还请三思,为这天下的百姓想想啊。”
李梵眉眼低垂,“父兄弟惨死,我亦不能独善其身,多谢诸位大人厚爱。愚自知罪孽在身,如此坦然,实在有愧于心。还请恕愚不仁不义之举,戴罪之身实在难以担此重任。”
“殿下啊!您……”
诸大臣本还想劝说一二,连架势都做足了,就等开嗓继续与李梵说叨,突然御书房外乍响一声惊呼。
“殿下!姑娘醒了!!!”
李梵应声猛地回头,连带着利落起身,然后快步夺门而出,可见其心急切。
……
“身子可还利爽?”尉迟姝说着,叫沛儿搭把手扶着她的肩头,将人微扶住,替她垫高了枕头靠住。
“你昏睡了快小半个月,殿下整日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你若还是不醒,他怕是得愧疚一辈子。”
她有心调侃,尉迟嫣费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眼眸轻瞥了几下,没见着李梵的人影,忍不住干哑着声音问:“阿巳,他……”
“放心,他只是进宫去见诸位大人了,一会儿就回来。”
尉迟嫣微微颔首,转而看着尉迟姝,疑惑道:“阿姐,怎么没听见……玄武和楼樯的声音?”
尉迟姝登时一哑,不知如何开口。沛儿更是反常地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们……”她说着,就忽然红了眼眶,二人的反应像是印证她心中的猜想。一时间,她只觉得咽喉堵的厉害,张张嘴只努力含糊又生硬地吐出几个字眼。
“我……抱歉……都,怪我……”
“嫣儿。”尉迟姝眉眼忧愁地看她,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小姐,都怪我。”沛儿忍不住哭腔,转身豁然跪在她床前,泣不成声道:“若是,我能来得更快些、更早些,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您不会重伤昏迷这么久,二哥和四哥,还有……还有景师傅就不会死。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尉迟嫣心疼不已,阖眼侧过脸,静静流泪,不敢去看她。
尉迟姝轻瞥她一眼,转头伸手轻拍沛儿的肩膀,然后递给她一方手帕,小声说:“别哭,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嫣儿的错。要怪就怪李长泾,都是他的错。”
“大小姐,小姐……”
尉迟姝摇摇头,“嫣儿刚醒,暂且需要清净些。你去厨房让人做些清淡的吃食,然后拿过来,好不好?”
沛儿攥着手帕,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立即起身说:“好。”
听着那脚步声离去,好一会儿尉迟嫣才回过头来,看着还坐在榻边的尉迟姝。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