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宇看不下去了:“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滚回自己房间刷题去。”
苏泽岁求之不得,背着包就跑开了。
他本来的打算是手写信,或者编辑短信,用这种方式表达弥补自己不善言辞的缺陷,告诉家人他要结婚。
但他高估了自己遣词造句的速度,也低估了苏母作为商业精英的效率。
这天下午,苏母就打电话给了对方家长。
她心疼于自家小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边觉得小儿子太过善良、太想让他们省心,一边又想尽快把这件事办了,让小儿子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能落地。
她拨通了电话。
“喂,是顾熠阑母亲吗?”
对方应了声,简单的寒暄过后,苏母步入正题——
“是这样的,今天两小孩的相亲不刚结束嘛。我们家岁岁一回来就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我看他状态不好,就自作主张替他说两句了。”
——潜台词是,我家儿子被你家可怕的儿子吓懵了,我作为母亲来声讨两句。
“嗯,您说。”对面道。
“岁岁他一直挺期待这次相亲的,毕竟您家儿子也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可惜岁岁从小就被我惯坏了,面对这些意料之外的东西,他承受不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想让他承担这些。”
——弦外之音是,你很好,但请放过我们。我们的小心脏接受不了那些变态的东西。
“嗯。”对面脾气很好地应下了。
“所以我想着啊,小时候无意结下的缘分,长大后,是否还能结成正果。有时候,这真是个问题。”
她话里话外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她想顾母也听懂了,甚至料想对方会因这些阴阳怪气而大发雷霆,但没想到,对方给了她最大的体面。
顾母道:“两家都是朋友,不必说这些。您的担心不成问题,我会给顾熠阑说的。”
苏母弯了弯眉眼:“哎,那最好不过了,麻烦您了。”
……
彼时,顾熠阑和顾母正在他爷爷家里。
黄花梨木的家具上,汝窑茶具和象牙茶则摆放有序,茶香缭绕,雾气袅袅升腾。
老爷子身着一袭有山水纹样的暗金色绸缎长袍,将滚烫的山泉水注入砂壶中,茶香就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胳膊上的伤好了吗?”老爷子洗着茶道。
顾熠阑顿了下,掀起眼皮,看向身旁站着的管家。
管家被他阴鸷的眼神看得一抖,急忙无声地摆手,打嘴型道:不是我说的。
“本就没事。”顾熠阑收回视线,恹恹地道。
“就算仗着年轻有资本,也还得注意。少吃辛辣,伤口不要碰水。”老爷子语气温和,声音低沉而有力量。
回忆起那印着小白兔大头照的绷带,顾熠阑随口道:“有防水绷带。”
顾老爷子放心地点了点头:“你早上去相亲了?对对方印象如何?”
“还行。”
老爷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雪白的小团子,眼睛黑溜溜的,说话软软糯糯的,稍微遇到些或高兴或难过的事,就要拉着他叽里咕噜地说上好长时间。
小团子成绩很好,最喜欢拿着满分试卷给他看,然后无声地站在原地,等待夸夸。他总是不吝表扬,把大孙子哄得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