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对他的注意多一些,你就会发现他的右眼下有一枚极小的痣,恰被眼镜的金边挡住,遮住了那医生身上不该有的艳色。
那总是披着温和皮囊的柏宜斯,此刻在幻想的折磨下,竟也露出了几分被折磨後的诱人来。
他那张教导人的嘴可算是能停下了,只有惹人脸红的喘息不断地在口中进进出出。
你等了许久,柏宜斯也没端来水给你喝。
你不得不确认,他真的是关上门就走了。明明看见你身体不舒服,听到了你的需求,可他却毫无顾忌地转身就走。不但没有半分照顾,连对普通病人都不如。
你心中对柏宜斯生出埋怨,又不可避免地感到委屈,你咬牙支撑着疲软的身体爬起来,下床还没站稳,眼前就黑乎乎一片,你按住床沿,过了片刻视线才清楚起来。
好累,你本打算自己去取来水和药吞服,可头昏眼花的你有些想吐,你重新趴在了床上,湿着眼眶摸索终端,就算会打扰到奥斯蒙,你也需要他现在就赶回来。
柏宜斯就是这时端着水打开了门。他冷静了许久才将理智找回,医生的身份让他在清醒後察觉到了你身体的状况,他狼狈地将头发从前往後抓了下,迫使情玉彻底离开脑海。
他端着水和药快步上前,问:“在找什麽,先把药吃了。”
你回头望到他,摸索终端的手停了下来,眼眶里含着的泪彻底落了下来。
“怎麽这麽慢,”你声音软软的,带着埋怨,“蚂蚁爬也早该爬到了。”
你的眼睫湿漉漉的,泪滑落得无声无息,柏宜斯连忙将你扶了起来。
他跟你道歉:“对不起。”
而後便没了解释。他难道要说是他卑劣的幻想,使得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的虚弱,是他污浊的春。梦,阻挡了他取药的路。
你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你想要水,喝点温热的水压下你身体的不舒服。
柏宜斯抱着你,将药粒塞进你口中,你蹙起眉头,他赶紧喂水给你,你没能吞进去。
药片泛滥的苦涩与恶心的气味使得你在吞咽失败後,哇地吐了出来。
水和药片一起吐到了柏宜斯的手上、你自己的身上。
如此狼狈,如此虚弱,身体的不适与心灵的不安使得你低声啜泣起来。
柏宜斯将水杯和药放在一边,将你抱了起来哄:“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我应该先让你喝水润润嗓子。”
此刻的柏宜斯全然没有过往咄咄逼人的姿态,他无措地安慰着你,你的眼睫湿得沉重,仿佛蝶翅坠入暴雨之中,蝴蝶飞不起来你也睁不开眼,这两日以来的压力叠加身体的不适一起爆发,使得你怎麽也停不下来。
你伤心地呢喃着:“没吞进去,失败了,没吞进去……”
仿佛吞药失败成了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最後一根稻草将你的情绪压垮,你想要奥斯蒙。
可这里没有奥斯蒙,只有讨厌的柏宜斯。
都怪他,如果他来得更早一些,你就能吞完药好好休息,而不是把自己弄得这麽糟糕。
你的裙子都湿了,嘴里也残留着药片恶心的味道。
“奥斯蒙,奥斯蒙……”你像呼唤妈妈一样无助地呼唤奥斯蒙,你想要他立刻来到你身边,为你解决所有的难题,消灭一切的困苦,他永远支撑着你,承载着你,保护着你。
你会活在伊甸园里,哪怕没有智慧,也能永远快乐。
柏宜斯的心蓦地沉郁,那些见不得光的欲念在你的呼唤里霎时四分五裂,他感到被肢解的苦难正在精神的领域发生。
即使你昨日选择了奥斯蒙,他也清醒地明白这一点,可情绪与思维并不受他的掌控,再一次直面你对大哥的在意,他仍然感到心里刀刮一样,仿佛血肉都要溅射出来。
他甚至想这样也好,他的血肉把你弄脏,你浑身都是他的气息,到那个时候,柏宜斯阴冷而痛快地想着,你还能叫出奥斯蒙的名字吗?
你只会凄惨地大叫,受不了那样的精神刺激,你会恐惧慌乱地瘫软,软倒在他支离破碎的血肉当中。
那样,是否也能算作水乳交融?
和你与大哥的欢爱比起来,哪一样更令你记忆深刻?
柏宜斯的内心兵荒马乱,施行酷刑,他阖上眼,却无法阻隔你的啜泣。他抱着你,没有自由的手捂住双耳了。
“别怕,别怕,”柏宜斯在你的啜泣里挣脱情绪对他的束缚,相比他自身的痛苦,医生的天职或是对你的在意,令他率先安抚起了你,“没有关系,我们缓一会儿好不好。缓一会儿就会好起来了。”
他抱着你走出房门,你喜欢吃亚度尼斯做的东西,他想先喂你吃点什麽补充体力。
他找到下午亚度尼斯做的饼干,他递到你嘴边,可你完全不想吃。你只是难受,身体的难受使你丧失了食欲。
柏宜斯无措地将饼干搁到一旁,抱着你翻找出几支营养液,他喂你一支口感如水微微发甜的,你总算喝了下去,身体的不适稍稍减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