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发生的一切、上辈子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他开始恍惚,上一辈子的种种到底有没有真的发生过,还是……仅仅只是自己的臆想。
可倘若是臆想,为什么他又将这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他清晰的记得,乌兰巴的每一个细节,记得池瑜拥抱他的温度,唇瓣落下来的柔软湿热,进入时每一寸经络的跃动带来的酸胀与舒爽……
更记得……他们肩并肩坐在高崖之上,等待着太阳出现,等待着阳光照进,映亮他过往的阴霾角落,打开已经扭成了死结的过往。
他甚至记得清楚,池瑜每一寸面部表情的变化——
初生的太阳将周际层叠的云层,映着出灿然的色泽,阳光大片大片的向下挥洒倾泻。
寸寸缕缕的光落在那张英气明艳的脸上,那双桃花眼朝着他弯起,瞳孔中只有他一个人,带着深深的笑意与直白的、毫不遮掩的喷薄爱意。
乌兰巴的太阳照旧高悬,崖下朝他大大张开手臂,对着他扬声道:
“别怕,祁泠!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接住你!”的人……
他找不到了……
上一辈子对他无限度偏爱的池瑜,再也找不到了……
上一辈子喜欢他的池瑜,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活该……
“啪!”
落地灯被打开,橙黄色的柔和光线,清楚的映照出祁泠脸上收拢不住的痛苦,脖颈后的腺体已经红肿膨大到可怖的程度。
他喘、息着,手臂撑着坐起身,拿起一旁的抑制剂,眼睛眨也不眨,将针头刺入自己的皮肤,不带一丝犹豫的将药剂全部推进。
冰凉的药液在一瞬间被灌入,强制压下身体的所有反应,勾连出一阵彻骨的疼痛。
“嗯……哈……”
喉咙深处控制不住地泄出一道痛苦的闷哼……
太痛了……
他不得不弯起腰,来抵过这股痛到五脏六腑都在发颤的疼痛。
他虚弱的抱着自己的肩膀,头抵在床头,眼睫刹那间湿润,晶莹的珠串顺着眼角滑下……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会去别的alpha呢……
他的一切都该属于池瑜……无论是身体还是这颗心脏……
他是池瑜的omega,他只能是池瑜的omega……
哪怕……哪怕池瑜不想要自己了……
……
孟圆听这几日天天都来,但每一日都被管家拦在门外。
管家温声细语解释,“少爷身体不舒服,撑不起精神来见您,您先回去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也解释的很清楚。
但她仍旧不甘心,一颗心不上不下。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跟自己先前生日宴故意联系媒体,流露出去祁泠的那张正脸照有关。
这几年,不光是她,连带着她身后的孟家,都不知道仗着她跟祁泠的这层关系,实现了多少阶级跃升。
她总是刻意的在各类场合,巧妙的“不经意”的说漏嘴自己与祁泠的亲近关系,以此来获得别人的另眼高看。
祁泠对这些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就渐渐的越做越大胆。
难道是这一次做的过分了?祁泠真的生气了?
她脖子上戴着祁泠亲手给的红玉髓项链,越发焦急不安的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