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回了北屋,便坐到了窗边趁着日头正盛,拿着针线开始绣。
明日就要出发,所以今日谢之骁便在校场将事情尽快处理了,争取早点回去和尤今今在一起说说话,且还能提前回去收拾一番。
所以忙的午膳都没吃,终于在酉时赶回了府。
而那厢刚刚匆匆下马,往北屋赶去,便被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青衣女郎给拦住了。
谢之骁皱眉,冷睨了一眼面前的人,见是大嫂的堂妹,以为谢之祈有什么事,“你有事?”
“骁哥哥,你且等一下。”虞婉儿上前一步,那双美眸在昏黄的日光下隐隐绰绰,“婉儿只是有话想对你说。”
其实原本今日虞婉儿只是想单纯将那孔雀箭矢送给谢之骁的。
可那路上所遇之事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没想到,她只是去了一趟寺庙,老天便如此助她。
虞婉儿就知道,老天爷既然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就定然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只是她未曾想到,那尤氏竟然胆子那么大,竟敢捏造一个假身份进了谢家。
今日在听到那醉鬼和女子说什么“找今今”,“今今在谢府”的时候,虞婉儿便心中生疑。
下了马车旁敲侧击一番追问,才从那女子的口中得知,那尤今今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公府管事老媪的女儿,而是晋安一所名唤胭脂楼里的琵琶女。
且那女子还说,尤今今昔日还曾做过那个醉鬼的妾室,而那醉鬼也非普通人,而是青州梁府的梁珩也。
虞婉儿当下便惊了。
回谢府后便立刻书信一封去兖州让父亲着手调查此事。
若此事是真,那尤今今还想做什么正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一个低贱女闾出身的琵琶女,还竟妄想鱼跃龙门,成为谢府的少夫人。
这尤氏若是真有这般虚妄心思,那就别怪她将她踩到泥淖中了。
她就不信,难道谢之骁真的会爱一个妾室,爱到连最低贱的女闾女郎的身份都不在乎吗?
一个名门世家,又怎会接受身份如此卑微的正头夫人呢。
当然,如今还未有确实的证据在手,虞婉儿自然不会就这么在谢之骁面前说出今日发生的事情。
等证据确凿了,她再揭露那个琵琶女也不迟。
于是她抬头,美目半弯,嗓音格外轻柔。
“骁哥哥,听说你明日要去幽州了,婉儿便想将这个送给你。”说罢女郎便接过了身旁婢女递过来的木匣,然后便在谢之骁的面前打了开来。
“这是镶着孔雀翎羽的箭矢,一定能助骁哥哥凯旋的。”
谢之骁扫了一眼那木匣中的箭矢,又冷冷睨眼面前的虞婉儿,心中只觉莫名其妙。
这人谁以为她谁啊?他跟她很熟吗?要不是以为大哥有什么事,谢之骁压根都不会停下来浪费一丁点儿的时间。
真是晦气,耽误他回去见尤今今。
“你送错人了。”谢之骁冷冷甩了一句话后,便继续大步往北屋赶,他还急着回去和尤今今说话呢。
虞婉儿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时,谢之骁早已离了她一大截路了。
她看着木匣中未送出箭矢,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质疑。
作为关东二姝之首,不说前世如何,就是这一世,拜倒在她脚下的男人那也是数不胜数。
况且,前世虞婉儿也不是没听闻过,谢之骁爱慕她的传闻,怎么今日她如此主动了,他竟然是这般冷漠态度。
虞婉儿捏着拿箭矢,心里实在气堵憋闷。
她今日故意在门前候这么久,就是想让谢之骁收就她的礼物,好知晓她才是那个最懂他的人,谁知竟然这般冷冰冰的忽视她……
难道真是那个卑贱妾室,才会让这谢之骁这般冷淡吗?
好,当真是好极了,虞婉儿气笑。
等父亲查清楚,她一定要让谢府上下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一直捧着的小夫人到底是个什么低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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