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肚子越来越大,圆鼓鼓一个,不便出远门,她和孔真真再次核对了此次供应到糖酒大会的椰子汁与鲅鱼酱数量,盯着装车运送后签字确认。
而那一卡车的货物将要走货运路线提前到达全国糖酒大会。
赵建军则带着马德发、孔真真和厂办新人两个新人一块儿坐上三天两夜的绿皮火车过去。
孔真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不忘叮嘱外间的职工:“小钟,小向,你们林组长肚子大了,随时注意点儿啊,眼疾手快些。”
“明白,孔组长,我们肯定手脚利索。”
林湘如今状态还行,就是肚子越来越大,走路更显费劲,八个月大的孕肚沉甸甸的,精神倒是不错。
“你们快去吧,好好干啊,争取多拿点单子回来,厂里我看着,有事儿打电话。”
赵建军安排了在厂里的邱红霞和杨天多顾着,总不能让林湘大着肚子太操劳:“有什么急事儿找黄厂长和唐书记也行,他们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好。”林湘总觉得赵主任点评起黄厂长和唐书记跟上级点评下级似的,真逗。
林湘站在二厂厂办大楼二楼走廊目送同事们离开,希望今年的糖酒大会仍然能给119惊喜。
——
这阵子,贺鸿远任务不算重,大部分时候都能来接林湘下班。
男人在二厂办公楼接上媳妇儿,两人再慢悠悠吹着咸湿的海风回家。
“要不请假在家里歇着了?”贺鸿远眼看林湘肚子越来越大,实在是担心。
“还没那么夸张,这么早就闷家里我也难受。”林湘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下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在家待产了。”
贺鸿远清楚媳妇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倒也没勉强,只是开始啰嗦起来:“那你少往人多的地方去,中午吃饭也注意点儿早点去”
“知道啦知道啦。”林湘歪着脑袋盯着男人瞧,把贺鸿远看得噤声。
“怎么了?”贺鸿远抬手摸一把自己下巴,“我刮胡子了。”
“我是觉得你越来越啰嗦了,一点儿不像以前沉默寡言的样子哎。”林湘不忘寻找同谋,轻轻拍了拍肚子,“你说是不是,宝宝。”
贺鸿远:“”
每晚,贺桂芳都要烧一大锅水,张罗着给儿媳洗脸洗脚用的,孕妇在夜里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小腿肚也能舒服些。
贺鸿远端上一盆热水到屋里,林湘就坐在椅子上泡脚,热气升腾,舒缓着身体的疲累。
直到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覆上她酸软的小腿肚,轻柔地捏着。
“你这手上怎么这么多茧呀。”林湘被男人掌心薄茧刺得发痒,可也不难受,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享受着。
“训练练的,尤其全是以前练拿枪射击,都是磨的茧。”贺鸿远起初给媳妇儿按摩还没轻没重,他分明已经收了大部分力气,可手一捏,还是在林湘腿上留下圈红印子。
媳妇儿皮娇肉嫩,得放轻再放轻。
按捏得多了,手上力道掌握得也好了。
林湘懒洋洋地靠着,眼皮都没掀,泡脚泡得舒服了往上抬了抬脚,贺鸿远便取下一旁凳子上搭着的擦脚毛巾给她仔仔细细擦干,这才扶着媳妇儿去床上躺着。
怀孕后期,人总爱犯懒嗜睡,林湘夜里还多了个习惯,迷迷糊糊地要听贺鸿远讲睡前故事。
名其名曰:“肚子里的孩子要听的,不是我要听。”
贺鸿远勾着唇轻笑:“行,你问问他想听什么?”
林湘眨了眨水灵灵的杏眼,眼眸闪动间满是好奇:“他说想你多说说当兵的事情,打仗的事情,训练的事情,就挑能说的说,他都想听。”
这可比虚构的小人儿书还有意思。
贺鸿远参军多年,见多识广,历经各种大场面小场面,随便说起什么都让林湘听得津津有味。
“当年我刚新兵入伍的时候是个刺儿头,不服管教,后来被罚狠了也不服气”
林湘歪着脑袋看向男人,抬手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啧啧,你这人不好管啊,希望咱们孩子别学你~”
贺鸿远也不知道孩子以后随谁,不过想想,肯定是像孩儿他娘更好:“那学你。”
“嗯。然后呢?你怎么服气了?被管得服服帖帖,听从命令?”
贺鸿远回忆起青葱时期:“被我们旅长比服了,他连着跟我比越野跑、负重跑、射击、军体拳我那时候才入伍几个月,年轻气盛,在我们村里那是最厉害的,参军后在新兵堆里也没人比得过我,结果真遇上高手彻底傻眼了,那时候我才彻底明白我们这些野路子和正规军的差距。”
林湘迷迷糊糊地耷拉着眼皮,困意渐渐袭来,口中呢喃时靠着男人肩膀,抬手捏了捏他手指:“那你是野路子的时候是最厉害的,现在是正规军了也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