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那人不紧不慢地从座上起身,面具后的目光颇有几分戏谑,“谁能想到,晟州商会的首要话事人,百年商族叶氏如今的大当家,竟是个女人。”
闻此,叶任生双眸大睁,下意识低头看向身上衣着。
“叶掌事不必担心,在下还没那么龌龊,只是若叶掌事接下来让人不快,在下就不能保证,这几个弟兄会如何了。”说着,他示意向身前的几个黑衣剑客,后者故意发出了几声暧昧晦笑。
“哼,”叶任生不禁冷嗤,“你以为这般威胁,我便会心生畏惧,任你摆布?”
“啧啧,”那人咂舌,“临危不惧,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下就敬佩叶掌事这种女中豪杰。”
那人朝她走了两步,“所以,在下相信,叶掌事一定能与我等好好合作。”
“将人打晕捆绑至此,动辄威胁,我看不出有何可与尔等合作之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由叶掌事说了算,况且在下是个好说话的人,与在下合作叶掌事会十分轻松。”
见其满脸愤然不悦,对方轻笑出声,“叶掌事不必如此冷眼相对,在下方才不过是先小人后君子,嘴上说说长些气势,哪里真敢亵渎叶掌事。”
叶任生不愿再听其捻腔掐调,“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叶掌事爽快,”男人姿态稍有端正,“在下不过只需叶掌事每月多往南疍派支商队,多进些南疍的商货,叫我们大胤的子民尝尝鲜而已。”
南疍……叶任生眉头微蹙。
南疍乃是近些年南疆对大胤最具威胁的部族之一,先前镇旸侯谋逆,南疍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因着大胤目前南北两地灾情初稳,不宜作战,所以并未与之算账。没想到,镇旸侯被株连九族那般惨烈之后,还有人敢与那等南蛮勾结。
但听眼前之人口音,并不似远居南边,与南疆部族接壤的大胤子民,倒像是……靳州方向的口音。
叶任生心下一震,倏尔恍然,原来眼前这干人,是镇旸侯等逆贼之残余势力。
如今不知为何忽然将她绑架至此,但显然误打误撞知晓了她女子身份,企图捏为把柄,威胁利用,以达成控制晟州商会,攫取财富,听其差遣,做他们卷土重来的基石之目的。
“借商队进出,先是输送财物,后是兵器军资,步步为营,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人闻此,并未显出丝毫被戳穿的慌乱,“叶掌事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叶任生双眸怒瞪,“痴人说梦,你休想!”
“哼,”对方冷笑,“在下是否痴人说梦,叶氏全族的性命,晟州嘉商的名声,会替我好好问一问叶掌事。”
叶任生拳心攥起。
对方缓缓走到她身前,冰凉的剑鞘拍在她的侧脸上,“欺君呐,就算是金笔再题几块匾额摆在祠堂里头,也救不了叶氏全族的命。”
叶任生用力甩开头,避过那抹恶心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