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破开纷然夜雨,驶上芬梨道,大抵是今夜听得是郑中基,让路梨矜很难不想起杨千嬅。
三年追逐,七年虐恋,以一方出轨,一方失望透顶宣布告终,港乐圈令人唏嘘的情侣中,能排得到前三名。
在此地此景,其实最搭配的歌莫过于杨小姐的《芬梨道上》。
“零时未分当天多动魄惊心,乘着夜深他跟我雾中踏云……这山顶何其矜贵,怎可给停留一世,只得很少数伉俪,在这风景线上建筑关系。”
但偏偏,路梨矜想给楚淮晏哼唱另一首《爱人》,狭仄的密闭空间里,路梨矜喃喃清唱着她以为楚淮晏听不懂的粤语歌。
歌声凄迷,歌者几乎落泪。
早两年,寒假利用完楚淮晏,以为此生此世不会再相见时,路梨矜有反复听这首歌度日,听到极熟络,依然会为了某段歌词而鼻尖泛。酸。
“坏了千万盏灯,烧光每段眼神,只发现和你衣不称身。
对不起我不过为爱人,从未曾天真得相信永生……”
车窗落下一条细缝,绵绵雨丝扫到脸颊,眼睫颤。着唱到最末,“难共你一起,即使毫无希冀,起码能期待这边脸被吻。”
楚淮晏的吻就在這句結束後“恰好”的落在路梨矜右侧脸颊。
眼底的水雾与窗外的天气同样迷朦,温。热的唇。瓣壹寸寸的厮。磨,往下在鎖骨流連,骨节分明的手掌緩慢地從白。嫩膝。頭摩。挲到大月退內。側。
路梨矜难。耐的轻哦,楚淮晏却倏然收回手,戛然而止。
男人的劣。根性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总是显露无遗,楚淮晏喜欢看小家伙被自己玩到失神,缓慢分崩离析的模样,掌。控欲让他身心愉。悦。
“楚淮晏。”路梨矜小声叫他名字,细弱的像是小猫。
楚淮晏充耳不闻,他将车窗降下半扇,空置的右手推出只烟点燃,猩火夜色里明灭,青白烟雾被风吹散,左手拇指輕輕蹭過食指,感受著指。尖的濕潤黏。膩。
“……”路梨矜习惯了被喂饱,受不了这样的放置,刚才还在当悲情女主角的心绪全无,咬着唇侧目瞪楚淮晏,眼圈微红,粉唇开合,半天才吐出句,“哥哥。”
楚淮晏低笑了声,“喊哥哥干嘛?”
嘴上和动作成分化,动作不急,打着圈在某处揉了起来,路梨矜只肖垂首,就能看到真丝裙底浮出的手掌筋骨。
细雨落地无声,搅。弄带出的水声在车内被放大,间杂着微弱的气声与上下唇抿动的添舐聲。
楚淮晏掐了烟,重新摇上车窗。
这并不是他们头一次尝试在外面,只是这夜格外的凶。
许多时刻人都是为了相信而相信,就比如说路梨矜一直以为楚淮晏开得惯右舵车,是因为他曾在英国读书。
许多年后她意外的听到楚淮晏讲粤语,才发觉这时遭到剧。烈“报复”,完全是因为自己表露出了些微想走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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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回祖宅四合院摘榆钱包饺子时,路梨矜忽然动了翻新的想法,收到楚淮晏的赠予后,院子就一直空置着。
起初是因为自己还是个穷学生,没能力做什么,后来是忙忙碌碌,直到今天,功成名就的午后,路梨矜昂首,阳光透过叶片的间隙亲吻脸颊。
说干就干,单纯的翻新,要求保留房间的原貌,需要重新规划布置的房间只有西厢——曾经二叔一家的住所。
路梨矜父亲结婚生孩子都晚,她出生那会儿,二叔早早搬进了窗明几净的楼房,可是他的住所还留着,偌大的房间空置,也没有想过倒出来给路梨矜使用,甚至不被允许进去。
更过分的时候是,路梨矜是个不被允许祭拜祖宗牌位的女孩子。
顾辞参股的装修公司干活麻利又靠谱,依照路梨矜的要求在尽可能保持原样的情况下迅速翻新了这套四合院。
精细到了每个摆件都擦净,为了追求复古的感觉,特意去旧货市场淘钢制窗框重装。
年幼时路梨矜和父母住在一间卧室里,拉一个窗帘做隔断,很不方便,现在终于在这件四合院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卧室。
奶黄色的欧式软包,她没有刻意追寻自己年幼的喜好来布置成滑梯床,而是以现在的舒适为基础。
正逢甄乐有事出门,把她的布偶猫托给自己照料。
住进四合院的第一晚,路梨矜带着楚淮晏堂堂正正的给牌位敬香,在过了零点后抱猫坐院子里唱歌喝酒吃烧烤,反正隔壁老师的宅子也是自己的,不怕扰民。
她将年幼时不被允许、不能做的事情统统做了一次,玩累了就依偎在楚淮晏胸。膛睡着,反正总有恋人为自己处理好所有。
晌午被猫踩女乃踩醒,亲了两口猫耳朵后,搂着猫懒洋洋地冲敞开的门口看过去,楚淮晏正靠在廊柱下打工作电话,斜照的日光扯着颀长笔挺的身影,好一副浓墨重彩的画。
仿佛是感知到路梨矜的注视,楚淮晏回眸望向她,勾唇笑笑,伸手指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和油条。
毛茸拖鞋被板正的放在床边,伸脚可趿,柠檬片在有巨大冰球的水杯里沉浮,杯壁浮出细密的水珠,旁边用来蹭手的纸巾也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