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胆战心惊地坐以待毙,不如故意露出破绽主动出击。
为了确保知雾的人身安全,他们尝试了许多种隐蔽的跟踪方式,百分百保证她能够在安全可控的范围之下。
这次潭临为了不跟丢人,甚至是开着摩托硬生生从小路别上来的。
只是他们都忘了,不论是段戎应还是梁宏远,最后想要搞垮的目标都不是知雾,而是梁圳白。
因为挂心她的安危,梁圳白想也没想地开着车,一脚猛踩油门,面无表情地远远跟上。
谁都没料到,梁宏远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围堵他。
两年前的车祸阴影还如同附蝇之蛆般残留在体内,迎面而来深入骨髓的灭顶恐惧几乎让他快握不住手中的方向盘。
眼前是以身作饵的爱人,如果跟不上那辆车,知雾很有可能会陷入危险境地里。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那辆疾驰冲着它而来的车,毫不犹豫地将油门一脚踩到了最底。
梁圳白紧紧抿着唇,额前的青筋迭起,浑身的神经紧绷成一线,被车灯急促映亮的那双锋利丹凤眼中揉着股近乎疯狂的狠戾。
最后一刻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念头,变得格外清晰。
如果追不上,那就一块死!
或许是梁圳白的气势过于摄人,在两辆车即将失控对撞的关键时刻,对面的司机忽然受不了压力临阵退缩了。
他匆忙地打着方向盘调换了一个角度,车子收势不及,堪堪擦过梁圳白的车,直直地冲着山壁撞去,别停在山路中央。
车头撞得几乎凹瘪下去,尘烟升腾四散弥漫,里面的人躺着的人昏迷着生死不明。
梁圳白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打了方向盘急速刹车拐弯,车头刮着护栏的边缘连带着擦出一连串的火星,车身几乎要冲破护栏,摇摇欲坠。
所幸最后收势减缓,车子堪堪停在了路边,底下就是万丈悬崖。
他冷硬着腮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停留,而是掉了个头,重新冲着前车离开的方向踩下油门追去。
一直到亲眼确认知雾的安危,梁圳白那双被方向盘震得止不住颤的手才慢慢平静下来。
右手后遗症一般被撕扯地剧烈疼痛着,虎口都破裂渗出鲜血,他却恍若无觉般,单手强撑着将她牢牢拥进怀里,手臂不断地收紧。
关于刚刚豁出命的惊心动魄,梁圳白一个字也没向她提起。
很快,警局的人就开车拉着刺耳的警报鸣笛赶到,将这群绑匪一网打尽,押回去审问。
知雾伸出手回抱着梁圳白的后背,心里隐隐察觉到他有异样,却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够先配合警方的调查。
整个审讯过程中根本没花费什么力气,不出所料,几个绑匪供出的幕后主使人就是梁宏远。
根据他们的口供说,老乡梁宏远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指定他们去绑架一个人,他们一时没经住金钱的诱惑,便答应了。
梁宏远自始至终都没想过伤害知雾,让自己多背负上一条人命。
他安排的是一场故技重施的车祸意外,目的是要梁圳白的命。
只可惜唯一的证人此时正躺在医院里抢救,还没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
知雾听完警方转述的口供,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一拳不管不顾地狠狠砸在梁圳白刚止血包扎好的右手上,两眼瞬间泛着通红的水光,气得胸口都在隐隐作痛:“梁圳白!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梁圳白一动不动,任由她一通乱打发泄着灌满胸腔的怒火,直到她挥拳打得有些累了,才施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牵唇虚弱地轻咳了一声,无奈道:“打得还挺疼的。”
“疼死你算了!”知雾丝毫不领情,愤然地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看着他受伤之后羸弱如雪的苍白面容,以及颇有些行动不便的手臂。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余光瞟着,又忍不住有些心软。
知雾还是头一回那么生气,冷着脸冲着他伸手,没好气道:“起来!我陪你再去做个检查!”
梁圳白注视着她假装凶巴巴的目光,眼底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用那只手心缠裹着纱布的大掌牢牢牵住她的,无比听话起身。
做完检查结果,报告出来,梁圳白的手除了被急速的车速震得有些肌肉拉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知雾仔细地看着报告,一直紧绷着的脸这才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