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了。
墙壁很凉,背上的手才更显得暖。
席必思摸着他的背,自然知道他多紧绷,说,想叫就叫吧,我又不会笑你,我看着都害怕。
但其实他力道已经很轻柔,且手很稳,他并不害怕,只是缓解谢松亭的紧张。
一次弄完,你快点吧。我忍忍。
谢松亭嫌他废话多,不肯出声,埋头在枕头上把自己闷住。
他常年在屋里坐着学习,不见阳光,黑发和脖颈对比,视觉冲击力很强。
席必思擦到他肩胛,看着他脖颈凸起的骨头,慢慢停了。
擦完了?
嗯。席必思收回手,动作有点快,把推到他肩膀的内衬拉下来,说,你别太能忍了。
谢松亭没听清,问,嗯?
一小截鼻音很短,像在撒娇。
席必思起身下床,说你不用这么忍,有时候想哭就哭。
谢松亭说,对我爸没用。
席必思顿了顿,说。
对我有用。
谢松亭当时没懂。
谢松亭:“他想送我那个第一,我没让。后来他见着我就想逮住我给我讲题,我也没让。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贱的,他愿意让我,愿意教我,我收着不就好了吗?
“可我那时候真的只有成绩可以说事了,我不想连我最引以为傲的成绩都不是我该拿的位置。我愿赌服输。
“我看的电视剧很少,偶尔看到主角固执己见会很不理解,心想你犟什么?
“轮到自己了我才知道,我比主角犟多了,有些东西不能变就是不能变,不然我自己先崩塌了。
“那是支撑我的东西,拿不到第一,我高三一整年第二也是我学得好,但如果连这一点点变了,我就不是我了。那是我仅剩的骄傲。”
毕京歌:“我敬佩你。只是你也得停止贬低你自己,这不是贱,是你内心的道德标准比许多人都要高,这些帮助对那时候的你来说,就像作弊。也可以说这是你领地意识的一种体现,从小到大你拥有的东西很少。不是你自己学来的,你不觉得是你自己的。”
谢松亭:“我不太想承认,但是你说得对。”
他很快又说。
“还有什么要聊的吗?我想想,高三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即使和席必思住一个宿舍我也话很少。也就我被打,回学校,他给我上点药。其实他学得也挺凶,对得起他那个第一,晚上到点关灯睡觉,我们也不聊天,关系也就不冷不热吧。
“只是班里那几个男的嘴太碎了,闲着没事就挑拨离间,被我堵了几回还是要说,后来我想清楚了,这群人靠瞎编缓解压力,谁的谣都造。变态的高三产生变态的人。就随他们去了,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那伤疤呢?你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下次再说吧,今天也快结束了,我说得口渴。”
“有水,来。”
谢松亭喝完,抓着纸杯摩擦,沉默着,感觉自己说完了自己的前半生,不知道说什么。
毕京歌看他不开口,主动问。
“你现在想明白了你喜欢他,这不是很珍贵吗?为什么总想把你的猫送走呢?”
许久后,他才回答。
“毕老师,你说美好的事物离去才会让人遗憾,你说得对。”
他避开毕京歌悲悯的目光,嘶哑地说。
“我约了今天半夜的绝育,等养好伤,我借口去首都,把他送回去。”
毕京歌以为时间会让他犹豫,让他挽留,但未曾想,其实他从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他会把席必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外推。
“要说理由……”
因为谢松亭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