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寒凝渊此刻面色狰狞,受这摧花药王一掌之力,整个肺腑气血都似海啸般翻涌不止,甚至乎鲜血狂涌至喉唇之际才被他勉强压住,但见得这魔头即将殒命,寒凝渊不由得爆出一声狂笑:“摧花药王用毒狠辣不假,可我寒家的‘百炼丹’却也并非浪得虚名,你先前说我轻敌忘了你的名号,可到现在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却只道我中了你的毒,岂不是大大的轻敌?”
徐怀玉闻得此言满目狰狞,他自小便作恶江湖,又哪里会有什么前辈高人的作风,如今落得个必死之局,心中狂躁无边,当即大吼一声,强行支起身子便朝寒凝渊扑去。
“小心!”这一句小心却是自晏饮霜口中传来,此刻她距离他二人位置已远,加之这将死之人瞬间跃出的速度更胜先前,哪里会让她有机会援手,徐怀玉一掌击出,寒凝渊再难避让,掌劲正中前胸,便在寒凝渊闭上双眸静候死亡之时,异状发生,寒凝渊并未就此飞出暴毙而亡,反而是一股莫名的气息径直注入他胸襟之内。
“啊!”寒凝渊暴喝一声,整个人再次倒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原地打翻滚,而那本就狰狞的面色不断变换着色彩,在旁人看来可怖至极。
“怎会如此?”晏饮霜匆忙赶来,见寒凝渊如此模样,当下焦急万分。
“哈哈,我早已看出你对这小子有些情意,却不知那墨家小子对你如何?嘿嘿,我给他的这一掌便注入了困扰北荒妖人多年的‘赤炎’之毒,若没有墨家墨心石中的功法解救,他,马上便会成为妖人,哈哈哈,‘北荒妖人’再现于世,就算是他能活命,这天下,也容不下他!哈哈,名门正派的公子化身北荒妖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徐怀玉笑容越发阴森,终于,一声厉声狂笑之后,他身躯一震,整个人向后倒下,一代魔头在种下了他最后一颗魔种之后,陨落于此。
“你怎么样?”晏饮霜将寒凝渊抱在怀里,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腿弯位置,神色紧张的为他擦拭着唇角边的血迹,然而寒凝渊此刻浑身颤抖,显然已是无法察觉她的言语。
突然,晏饮霜侧目一撇,却是发现一道人影自外间飞来,正是那许久不见了的飞燕盟新任盟主杨宪源,原来这杨宪源在外伺伏已久,见得此刻终于尘埃落定,当即自外跳出,竟是毫不犹豫的向那倒在地上的徐怀玉补了一刀。
“噗,”徐怀玉尸身微颤,再无动静,已然死的不能再死,这下杨宪源才满意的大笑起来,假模假样的向着晏饮霜拱了拱手:“多谢二位相助,今日在下才得以手刃此贼,寒公子伤势较重,咱们还是先回府上吧?”
晏饮霜冷哼一声,心道原来这厮是为了抢功而来,此刻又故意以寒凝渊的伤势做挟,明显是让自己承认了他的这番功劳,晏饮霜自不点破,事已至此,她确实不能丢下寒凝渊不管,只得朝着这位伪君子默许点头,随其回府。
……
飞燕盟客房,寒凝渊就这样躺在床上已然两天了,晏饮霜将他安置于此,两日来几乎未曾离开半步,可他体内真气一直窜动不止,除了一直未曾醒转外,那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此刻竟是渐渐变白,更可怖的是,寒凝渊的耳畔渐渐变长,曾经那个风流倜傥的俏公子这会儿倒真有点奇形怪状。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晏饮霜提了提神,快速拿出一卷热巾将寒凝渊的头上盖住,这才冷声回道:“没门锁。”
“咯吱”一声,房门轻启,露出的自然是那张让晏饮霜厌恶非常的嘴脸,杨宪源向里走了几步,见着寒凝渊依旧未曾醒来,面上却是反而露出一抹喜色,当即言道:“晏姑娘,寒公子这病,当真不用叫大夫吗?”
“不用,”晏饮霜语声冰冷:“我正气坛有独门功法,寒公子因我而伤,他的事就不劳烦别人了。”
若是往日,这杨宪源见她一副冰冷面孔倒是会识趣离开,毕竟他二人未曾有过多少往来,而这女人武功又强他百倍,若无完全把握,他自然不会去自讨无趣,可此时不同,杨宪源却是大摇大摆的寻了客房一处椅子坐下,望着那昏迷不醒的寒凝渊嗤笑一声:“晏姑娘,怕是不想让外人瞧见他此时的模样吧。”
“你说什么?”晏饮霜秀眉深蹙,眼中渐渐显出几分肃杀之意。
“晏姑娘息怒,”杨宪源轻轻一笑:“杨某此来也是好意,那日诛杀摧花药王之时,些许话语也曾不巧听见,这位寒公子虽然侠义心肠,可如今沦落至此我等也无能为力,晏姑娘或许不知,传言那北荒妖人心智全失,凶狠残暴,妖人南下,饮人血而食人肉,我等习武之人尚且畏之如虎,何况这天下那么多的黎明百姓。”
“你若多说一句,我手中锦绣必取你性命!”杨宪源虽是奸邪,但他所言倒并非全无道理,然而晏饮霜心地善良,这位寒公子因与她一并诛邪锄奸,若自己此刻真丢下他不管,那与禽兽何异,故而她此刻怒目而视,手中已然握紧长剑,倒真有一副随时动手的做派。
“这又何必呢?”杨宪源连连站起,他倒也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蛮横,索性不卖关子,直接道出来意:“其实在下此来,倒也是替姑娘着想,姑娘若执意救人,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嗯?”
“是极,那魔头说墨家有那秘宝能救他,眼下那墨家小子又音讯全无,依我看,不如我们快马加鞭赶往他家,试试看能否寻得那其中奥妙,总比眼下这般干等要强吧。”
晏饮霜皱了皱眉:“你?”
“呵呵,”杨宪源知她不信任自己,当即笑道:“莫要误会,在下倒也是想目睹一下那传言中的墨心石究竟有着何等秘密,若是藏有什么武学典籍,金银财宝,到时还望晏姑娘莫要独吞便是。”
晏饮霜冷笑一声:“墨家已遭屠戮,眼下只剩天痕一人在世,他家中所传秘宝,自然事关重大,又岂会藏在墨家旧址。”
“晏姑娘与他一路相伴,难道就没听他提起过此事?”
晏饮霜微微沉吟,忽然双目一亮,似乎是想起什么,忽然站起身来:“是了!”然而片刻之后,却又向着杨宪源微微侧目,冷声道:“寒公子之事便不牢你费心,明日我便带他出走,我正气坛有上好医师,定能治好。”
“这…”杨宪源微微一愕,竟是被料到她有此一言,望着那尚未出鞘便已有几分颤吟之音的锦绣宝剑,他也只得心中暗恼:“神气什么,让老子抓住把柄,非要肏得你跪地求饶!”其实这话他也只是心中附议,这几日来,他可没少在晏饮霜的茶饮或是饭菜里下毒,可偏偏这晏饮霜谨慎异常,虽是住在他飞燕盟中,可一应饮食却都是从外间的客栈茶楼取得,若不是顾及着墨天痕或是薛梦颖随时可能返还,只怕她早已搬了出去。
可此刻她既然有了去意,杨宪源也知强留不住,只得暗自生着闷气,退了出来。
……
月色降临,飞燕盟变得沉静许多,杨宪源推开房门,午间的烦闷早已悄然无踪,又将家中这位鸿鸾仙子好生肏弄了一回,他自小女人不断,凭着他少盟主的身份,平常女子就算偶有抗拒但也终究是不敢惹他,而唯独这位原配夫人却对他百般厌恶,心里念叨着的却是那墨家小子,这可让杨宪源如何忍得,如今得手,这番肆意凌辱的快感倒是让他莫名兴奋,每次肏弄起柳芳菲来都是精神抖擞,兴致高涨,也不顾着胯下美人的哭诉,不断的用阴狠的语言折辱与她,直至欲火尽释,这才得闲披上衣物,想着去趟茅房方便一趟便回来继续享用那娇美的身躯,忽然耳边一颤,一道熟悉的光影坠落门前,杨宪源侧目一望,就在他身侧的门栓之处已然多了一张插好的纸条,没有落款,没有姓名,只有两个熟悉的字眼:“祠堂!”
杨宪源心中一颤,往日来与快活林的勾结让他对这讯息不敢有半分违抗,当下连如厕的念头都放在一边,快步便向着他杨家祠堂奔去。
“你来了?”杨家祠堂一片漆黑,然而借着今夜的些许月光,杨宪源已然能瞧见一名黑衣男子。
“不知大使亲至,有何吩咐?”杨宪源赶紧低头行了一礼。
“你杀了徐怀玉?”黑衣男子语声平淡,到听不出是喜是悲。
“大使明鉴,那日在下是接到传令才去的客栈,赶到之时,药王前辈已然亡故,在下想着既然人已经死了,不如抢了这份功劳,也好以后更好为大使效力。”杨宪源虽是语声满是恐惧,但这番说辞想必也是早已想好。
“不错,若真如你所说,我确实不应怪你,”黑衣男子微微抬头,虽是黑巾蒙面,但那眼神之中却是带着点滴哀思之念,沉默半晌,他才慢慢转过身来:“可惜,有一件事,你错了。”
“啊?不知大使所说何事?”杨宪源浑身颤抖,脑中极力的回忆着两天前那一战的点滴,忽然他大嘴猛张:“莫非,莫非那纸条不是大使…”
“此事虽不怪你,但弑兄之仇却不能不报,少主本想留你性命,但你自己,却不给自己留条活路!”黑衣男子突然一番言语让杨宪源甚为不解,然而那句“不给自己留条活路”说出,杨宪源便已明白一个事实:他是来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