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只觉一股暖流游走百骸,先前火辣辣的伤痕竟奇迹般愈合,肌肤如初,宛若未曾受创。
周曜惊诧之际,商裳抬起头,目光定定地注视周曜,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既如此,那就麻烦公子带我们也进一次皇宫罢。”
此言一出,周曜登时瞠目结舌,心下暗叫:“糟糕!”面上却强自镇定道:
商姑娘有所不知,皇宫禁地,戒备森严,岂是寻常人等可以随意出入的?
商裳不以为然,笑道:既然陈瑶都能进去,我们又有何难?你不是皇亲国戚吗?
周曜心中念头如电,面上却波澜不惊。
须臾,他暗自长叹,无可奈何解释道:“商姑娘有所不知,宫中规矩不少,上次送陈姑娘入宫非是二位想象的那般简单,若再如法炮制,必定会引起怀疑。我们贸然闯入,不仅会给家姐带来麻烦,更可能危及陈姑娘的安危。”
小桃闻言,不耐的‘切’了一声,娇俏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说怎么办?”
周曜脑中灵光一闪:“再过三日便是花朝节,届时皇宫会邀请戏班入宫献艺。若是能让二位假扮成戏班中人…”
商裳暗皱眉头,心道:三日恐怕太迟了些。不过正好可以先行打探外围,也好做些准备。顿了顿,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安排吧。
周曜心中暗叹,这听起来好像自己是她家仆人一般。但眼下只要能过得今夜,也只得应承下来。于是连忙答道:既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夜色如墨,周曜匆匆整理好衣衫,与商裳和小桃围坐在桌旁,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三人各怀心思的脸庞。
外面那些人……周曜欲言又止,十分忐忑。他虽记得商裳曾言宗门戒律不可滥杀,却仍担忧她会下狠手。
商裳凤眼微敛,淡然道:周公子莫忧。不过是个小小术法,他们只是暂时沉睡。明日醒来之时,只当自己醉酒昏睡罢了。
周曜闻言,心下稍安,他沉吟片刻,转向小桃道:小桃姑娘虽是初来乍到,但想必也略知一二。此事还需你帮忙。
小桃双眸闪烁,微露狐疑之色道:你说。
周曜温和一笑,解释道:你去寻春花姐姐,就说我有事相商。她知晓此间规矩,自会妥善安排。
小桃轻轻挑了挑眉,淡淡应道:“知道了。”
商裳见周曜安排妥当,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坐着。
沉默片刻,“你说的戏班之事,可有把握?”商裳突然问道,目光锐利地直视周曜。
周曜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低着头说道:“我明日便会去联系宫中负责采办的官员,利用家中关系,定能安排妥当。”
“很好,”商裳满意地点点头,“记住,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否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周曜已经能感受到她话语中隐藏的威胁。
“在下明白,”周曜连忙应道,心中却更加忐忑不安。
“三日后,我们在城南的福兴客栈碰头,”商裳吩咐道,“在此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商裳和小桃悄然离去,房间再度陷入寂静。
周曜独坐桌旁,凝视跳动的烛火,思绪万千。
今夜种种,恍如梦境,却又真实无比。
商裳方才露的那一手让他心有余悸,那些环绕周身的花瓣看似轻盈柔美,却锋利如刀,瞬间便在他身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甚至怀疑,即便是训练有素的虎贲军,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
思及商裳的那句:“你分明已经送陈瑶下山”意味着山上的陈瑶行藏并未暴露,周曜心中暗骂:(定是玄静这老姑子!那商裳不定有什么办法探查到紫霄观,这玄静却祸水东引,供出我来!)想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不由深悔当日妄加干涉,(玄静与陈瑶应本就相识,何需我这外人多此一举,徒然为她挡那无妄之灾?)
但如今已然骑虎难下,悔之晚矣。
想到陈瑶和妙萱,他心中五味杂陈。
此事因陈瑶而起,却牵连妙萱未来,让他无法坐视不管。
更令他忧心的是,此事若处理不当,恐怕会殃及家人,连累父兄和姐姐。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越是深思,周曜越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