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初白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等秦琛将整张纸撕下来后,乐初白准备收回视线,却看到秦琛把那张画递给了他。
乐初白不明所以,接过画纸一瞧,A4大小的纸正反面都画得满满当当的。秦琛用中性笔画了数十个小人,写实的、q版的、抽象的都有,看得出来秦琛是很闲了。
他冲秦琛比了个大拇指,表示他画画真的很好。
他又细看了每一个人物,有趴在桌上睡觉的、有在窗边看书的、有站在树下看花的……
全是他很熟悉的场琛。
因为秦琛画的全都是他。
乐初白捏着画纸的手渐渐用力,捏得纸有点皱。他松了劲儿,用手指抚平纸张,然后还给秦琛。
秦琛不接:“送你的。”
“不用。”
“画的都是你,就是你的了。”
“……”什么歪理。
乐初白懒得和他争论这张画作的归属权,飞机已经落地了,正在滑行,他把纸对折叠好,收进口袋里。
乐初白的座位靠窗,座椅间空隙又小,出来有点不方便。秦琛起身乐很自然地牵过乐初白的手,将他带出来。
像是不带其他意味的纯粹的帮忙,走到过道后秦琛就松开了他的手,跟着人群下飞机。
留乐初白一个在原地搓了搓指尖。
等行李乐秦琛接到了家里司机的电话,告诉他已经到地下停车场了。
挂掉电话后,他侧过头对乐初白说:“我送你回去?”
乐初白在传送带上找自己的行李箱,没有看他:“不用,我打车就行。”
秦琛已经找到了自己行李箱,眼疾手快地把乐初白的箱子拿下来,直接推着往电梯口走:“那你就当打到了我家的车吧。”
“秦琛!”乐初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小跑着跟上他,想拿回自己的箱子,“还我。”
秦琛很失落,像小狗一样直勾勾地望着他:“领领我的情吧,哥哥。”
“……”乐初白败给他了。
去停车场的路上乐初白给林问寻拨了个电话,让他把儿子带回家,走在前面的秦琛突然停下脚步,怔愣地回过头,震惊道:“儿、儿子?”
乐初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养的金毛。”
“噢、噢。”又被秦琛找到了话题,等乐初白走到他旁边后,问,“大金毛吗?几岁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听说金毛都挺温顺的,家里这只听话吗?还有还有……”
乐初白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费尽心思缓和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僵硬的关系,听完他一连串的问题,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多东西要问?”,却也一一回答了他。
最后乐初白补了一句:“问这么清楚,你是要给它办狗证上户口吗?”
“……”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云江的天气很好,阳光照进车内,晒得皮肤发热。
秦琛被一个电话牵制住了,没乐间和乐初白聊天。乐初白乐得清闲,扭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放空自己。
他不是有意要偷听秦琛的电话,但他在一旁讲法语,乐初白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的法语考试现场,听秦琛讲话仿佛在听听力。
听不懂就算了,不会窥探到对方的隐私。偏偏乐初白的法语很好,是能和外国人无障碍沟通的程度。
车载音响里放着悠扬的纯音乐,秦琛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笑意,也不知道电话那一头是谁,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乐初白精确地捕捉到秦琛话语里的“Chérie”、“Bonnefille”、“Tumemanques”。
亲爱的、乖女孩、我想你。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三个词中文意思,心脏像被人一把掐住,有点难受。
秦琛终于打完了电话,车里只剩下音乐声,还有隔在乐初白和秦琛之间、只有乐初白察觉得到的尴尬气息。
乐初白眼神飘忽,最终忍不住问了一句:“女朋友?”
“啊?“秦琛疑惑,“你听得懂法语?”
“听不懂。”乐初白敛眸,“只是通过你的语气和神情判断,像是在和喜欢的人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