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永远舍不得说出来。
他要替人挡风雪,自然不能让风雪忧饶怀中人。
故而一步一步,他们淋了一场只落在沈卿池身上的雪。
这一回,沈卿池倒是说:“夫人。”
这话莫名带了点严肃,甚至与连晕乎乎的陈时都感到了沈卿池的认真。
他才抬头,看到沈卿池凝霜的眉眼,那双眼中,天峰顶的风雪化成溪水,知晓春日水潺潺,春风拂面,冷中带暖。
乍暖还寒。
他听到沈卿池一字一句念:“我们共淋雪,是不是很像,青丝白雪。”
后一句他没说全。
陈时却明白了。
沈卿池说,我们共淋雪,也算白头。
但总归是舍不得。
沈卿池悄悄将即将落在陈时身上的雪都挡开了。
他不想,陈时受寒,也不想看,陈是白发。
他一人淋了这场雪,就算是他们共白头了。
陈时被沈卿池紧紧抱在怀里,俩人隔着衣襟相贴,沈卿池身上的温度烧到了他身上。
故而风雪再寒凉,也吹不到他身上。
他的眼睛不由得发涩,但如何也看不到沈卿池。
手中拽紧了沈卿池的衣袍,将沈卿池的整洁的衣服弄乱。
此时他以一个被禁锢的姿势困在沈卿池的怀中,眼睫被锦帕遮挡,漏出少年墨发青丝,裸露在外的肌肤若暖玉,因着酒气被蒸腾出愠色。
但风雪更甚,飞雪漫天,前路一片皑皑雪色,两人一路无言,陈时倒生出一丝此路绵绵无绝期的错觉。
好似这条路一直走不到尽头。
不是沈卿池顶着风霜来寻他。
也不是他心血来潮,想着要去找沈卿池。
这条路,是他们一同走的。
但好像也很不错。
他迷迷糊糊地想,天大地大,总有他和沈卿池的容身处。
但他腰间的银铃,却在风雪中铃铃作响。
他又忽地回神,拽着沈卿池的手紧了几分。
继而心中生出了一丝不舍,他微微仰头,将双手环住沈卿池的脖子,一点点地靠近。
呼吸咫尺,风雪寒凉。
还未开口便被沈卿池死死摁住,不消片刻,铺天盖地的冷香涌动。
天峰的雪不是初尝,却也还是为那寒凉温润的触感而感到痴迷。
是冷香将他环抱,两人滚作一团,竟是双双扑在了雪中。
寒凉的雪才落在身上,下一瞬又被威压滚烫的灵力撵开。
继而是仙君强势不容拒绝的亲吻。
要一点点吞吃,一点点缠绵,要青丝交错,再不分开。
忽地,陈时感到脸上忽地滴到一丝滚烫的液体。
那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到唇角。
他的呼吸被沈卿池夺去,那液体却在口中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