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认为,并且从小到大都认为——人类的本质就是?一个人活着。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所有春游郊游远足,还?有至今还?在流行的“毕业旅行”……等等活动,她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原本在大学毕业后,陈文燃和冉烟想要来一场四人的毕业旅行——厦门、台湾、大理、西藏……这是?她们原本的计划。
后来以崔栖烬报名南美洲环保计划告终。虽然她并没有想?要去,可陈文燃和冉烟似乎都坚持,不要三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崔栖烬觉得?不解。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四人团体中有什么重要的。
虽然她最后没有去南美洲,但等那段时间结束,回成都的回成都,留重庆的留重庆,每个人都已经开始步入工作节奏。
人和人之间的牵连也实在奇妙。有的说散就散,哪怕见最后一面,都不知道那是?跟对?方讲的最后一句话;有的兜兜转转,疏离过,争吵过,到头来身边还?是?那几个。
至今为止,除了?这三个人和避不开的血缘关系,崔栖烬没有一段维持超过一年的关系。她对?“亲密关系”一直持有悲观态度。
以至于陈文燃不止一次地表示过担忧——我怕我不使劲拉着崔栖烬她哪一天就出?家避世了?。
但池不渝的人生哲学永远与崔栖烬背道而驰,她总是?热衷于集体活动,拥有一种将亲密关系维持得?生死?不渝的魅力?。陈文燃之前还?吃池不渝的醋,后来在见池不渝第一面就感叹——没有人可以在喝一口水后不爱上池水水。
崔栖烬猜池不渝的人生哲学大概是?——人类的本质就是?和其他人类一起鲜蹦活跳。
冉烟也曾对?此表示过担忧——我怕我不使劲拉着水水她哪一天就被坏女人骗走了?。
综上。
这次两天两夜的集体出?游,目的地是?只?有三站高铁的乐山。
崔栖烬经常出?差,不常出?游。于是?她按照出?差的标准收拾行李。最后整理出?一个二十?四寸的黑色行李箱,一个颈枕,以及一顶用来遮阳的鸭舌帽。
去成都东站的地铁上。
崔栖烬想?——池不渝应该是?那种去附近城市都会装两个满满当当行李箱的人。
果不其然,出?了?地铁闸门,崔栖烬一抬头,就看见池不渝坐在其中一个行李箱上,抱着另一个行李箱拉杆,百无聊赖地在上面托着下巴。
地铁换乘高铁的人很多很拥挤,大多数推着行李箱行色匆匆,里头灯光偏冷调,照得?人脸色都疲惫寡淡。
只?有池不渝在其中凸显。
她穿很春天的姜黄色港方领衬衫、棕色马甲和同色系短裙,还?戴草帽绑双麻花辫。她的头发像是?新染过,看上去颜色比之前稍微深一点,像黑的,但又不完全像。应该比她的眼瞳颜色稍微浅一点。
看见她的那一秒。
池不渝一下从行李箱上跳下来。
先是?按了?一下帽子,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衬衫衣角,然后就原形毕露,高高举起手,扯着嗓门儿大喊,
“这里!”
像一块威风凛凛的姜黄人饼干。
崔栖烬走过去。险注赋
发现这块姜黄人饼干还?额外提了?一个小皮箱,第一句话就讲,
“你带这么多行李?”
池不渝扯扯自己的头发,“过生日嘛,我不得?拍好多漂亮相片哦。”
崔栖烬这才发现,她身上还?挎一个套了?棕套的小方块相机,
“你还?带了?相机?”
池不渝继续扯自己的两条麻花辫,头顶草帽扭扭捏捏地晃了?晃,“过生日嘛,冉冉给我送的生日礼物,她提前给我咯。”
哦,生日礼物。
崔栖烬“嗯”了?一声,紧了?紧自己攥行李箱拉杆的手,想?陈文燃和冉烟怎么还?不来,不是?约的四点半吗?
下一秒,一抬眼。
就看到池不渝疑似瞥过来的目光。
等她瞥过去,却又已经收起来,微微昂起下巴,似乎又没有在看她。
手里还?扯着头发。
高铁站内很吵。她们两个很安静。之前应该从来没有一见面就这么安静过。对?了?,她们一般见到面的时候会跟对?方说些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