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栖烬忽然有些想?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春冬更迭,以至于她们体内与对?方有关的细胞,也发生过某种无声无息的更替。于是?一站到对?方面前,就变成了?两个十?成新的人。不知道再过几天,又会不会变成完全意?料不到的样子。
半晌。
崔栖烬在拥挤烦躁的人群里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寻找新的话题,左思右想?,最后只?说了?一句,
“你染头发了??”
这个话题好像至关重要。
池不渝听?到这句,终于松开扯来扯去快扭成双重麻花的麻花辫,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别过脸去。不看崔栖烬。
下巴却微微抬起,“昂~”了?一声,像气泡在咕噜咕噜,说了?一句,
“你这么晚才发现哦!”显珠赋
崔栖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整个后脑勺都写着——我不高兴了?。
崔栖烬张了?张唇,想?说“我第一眼就发现了?”。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池不渝又高高举起手,喊一句“这里!”。
她顺势回头。
看到穿碎花裙推行李箱的冉烟,以及在室内还?要臭屁戴墨镜的陈文燃,两人热火朝天地冲过来,跟池不渝一人击一个掌。
这对?酒鬼情侣一共都只?带一个行李箱。
而池不渝和崔栖烬加起来,有三个行李箱+一个小皮箱。
不对?。
她为什么要跟池不渝加起来?崔栖烬略带不满地驱逐这个想?法。
上了?高铁。
她们的座位正好并联两排,陈文燃火急火燎地去问乘务员可不可以翻转座位凑个四人桌,却被乘务员委婉拒绝——因为她们四个只?坐三站。
于是?陈文燃安分守己。
一屁股和冉烟坐在了?15D和15F,还?要回过头来悄悄表示不满,“我记得?几年前坐高铁我们都还?可以随便翻转。要是?我们大学毕业那年去了?毕业旅行,那都能在高铁上打?一桌UNO了?!”
冉烟和池不渝放完行李箱回来,听?到这句就翻了?个白眼,“你从大一开始UNO到现在,还?没厌?”
实际上这对?酒鬼情侣最开始就是?打?UNO认识的,据说当时陈文燃被冉烟赢到偷偷跑厕所哭。如今陈文燃已经不承认自己当时有那么愚蠢。
只?返过头眯眼盯着崔栖烬,装腔作势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发出?反派般的笑声,说,“重生归来,一场UNO,我要挖出?崔栖烬那段情史里所有的一切。”
池不渝在崔栖烬旁边的D坐了?下来。扯扯裙子,按按帽子,然后从包包里拿出?小镜子,掏出?口红慢吞吞地补了?补,才又将小镜子收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座椅上。
听?到这句话没有吭声,也没有大喊着加入陈文燃的阵营。
崔栖烬半掀眼皮。
把自己挂在脖颈上的颈枕拿下来,很自然地递给池不渝,才直视着陈文燃,讲一句,“无聊。”
池不渝似乎歪了?一下头。
过了?好一会,将颈枕接下来,盖在了?自己穿短裙的腿上,小声说一句“谢谢”。
动车开起来。
陈文燃和冉烟返过头去,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高铁窗外风景开始流动,树木和蓝天吞咬站台,急躁浑浊的人工气息变淡。空气中飘出?一款新香水的味道,类似于话梅糖加咖啡,萦绕到鼻尖,前调有些攻击性,后调却变得?无比柔软。
崔栖烬恍惚间脱口问一句,
“你换香水了??”
池不渝身上没有一处位置和她有接触,却又好像离她很近。她很近地说,
“黑鸦-片,好闻不?姐姐送我的。”
又是?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