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得了皇后旨意,将与东宫主院相邻的秋兰小筑拨给阮芫,配管事女官一名,贴身伺候的宫女两名,洒扫太监数名。
女官离开后,阮芫在宫女的陪同下将秋兰小筑逛了个遍,期间有外院宫女从院门外经过。
阮芫忽然福至心灵,回头望了望跟在自己身后的两名宫女,惊觉皇后为了将裴鄞清心寡欲的性子扳正属实是竭尽心力。
整个东宫内的女子,无一不是国色天香之姿,可惜这满室花香,那人竟从不来嗅。
傍晚,阮芫正准备用膳,却听门外太监通传:“臻侧妃到。”
臻侧妃,她嫡长姐,阮鸾。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笑容却温婉乖巧,阮芫搁下银箸,提着裙摆起身,快步迎出门,一见来人便立即福身行礼。
“民女参见侧妃娘娘。”
“怎么还自称民女?”阮鸾皮笑肉不笑的迈入厅堂内,姿态温和,却没让她免礼,反而道:“妹妹不是已经获封良娣么?还是皇后娘娘亲封,属实是好福气,姐姐果然没看错你呐。”
果然如她所料,她那嫡母纵然泼辣,却是个没脑子的,能想出那种阴毒法子将自己送进东宫的人只能是阮鸾。
待字闺中时,她性子已十分自负善妒,入宫后因着裴鄞不近女色的原因,她迟迟未能讨得欢心,已是十分着急,况且宫内不时还有帝后轮番送来的各色美人。
阮鸾着急上火,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阮芫弄进宫来,虽说她瞧不上阮芫,但始终是甄家的人,只要她姨娘跟妹妹的命还捏在自己手中,阮芫便翻不出花样来。
“阿姊,您别生气。”阮芫见她冷嘲热讽,便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家子气模样:“我与太子殿下并未有越轨之举,这一切都是误会。阿姊,您放心,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您是名门千金,与他门当户对,他必然一心待您,绝看不上我这种庸脂俗粉。”
哼,阮鸾心底冷笑:装模作样的小贱蹄子,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不是我使计让你上了太子殿下的床,就凭你能得皇后高看一眼?
阮鸾越想越气,成婚至今她尚且只在祭天大典上遥遥地望过太子殿下一眼,这低贱的庶女竟敢跟他同床共枕过了一夜!
阮鸾几乎将银牙咬碎,强扯出笑容,佯装亲昵地将阮芫扶起,顺势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妹妹说什么胡话呢,这深宫宅院,日子难过,还得靠咱们姊妹互相扶持,这路才好走呐。况且妹妹得了皇后娘娘的宠爱,需得抓紧了为自己谋个将来,在这深宫中,有了孩子才有地位,妹妹懂么?”
一番话里外里听着都是为阮芫着想的,却不能深究,阮芫只当听不懂内里意思,乖巧应答:“阿姊说得向来是对的。”
“妹妹向来是懂事听话的。”阮鸾驶出杀手锏:“妹妹听话,府里姨娘与另一位妹妹的日子才能好过的呀。”
阮芫眸子一动,却未再多说,只低头应是。
见她被拿捏住,阮鸾这才志得意满的离开了漪澜院。
身后的阮芫整个人陷入阴影里,娇俏秾丽的脸上挂满寒霜。
怀孕?
若是她真的怀孕,等着她的必然只有去母留子一个下场!
届时,阮鸾便坐收渔翁之利,一手夺过她的孩儿,再坐上太子妃之位。
痴人说梦!
阮芫盯着院门,攥紧手中软帕,强压下满腔愤怨。
她得想办法,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为姨娘与妹妹谋一个将来!
翌日,她早早便醒来到厨房忙碌了一早上,亲手做了一份栗子糕送去给裴鄞。
昨夜,她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发现这深宫之中,最有可能护住她的竟是裴鄞。
只要她能得到裴鄞的心!
尘隐寺里皇宫路途并不远,乘轿撵只需半个时辰便到了。
今晨宫内册封的手谕已下发,寺庙守卫见了阮芫便恭敬行礼。
阮芫问:“殿下呢?”
侍卫为她打开殿门,道:“回贵人,殿下正在殿内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