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可没非过,”董清雨打了个酒嗝,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秋恬身上:“我们那年代早就不流行这个了,你说是吧小秋?”
秋恬可从没经历过什么非主流,如果说对那个时代有些许认知的话,那全部印象都是来自于周书闻的早年珍贵影像。
而那些影像该怎么说呢……要说周书闻那几年不帅吧,他也确实还是帅的,可你真要说有多帅,他的造型和发型确实又是惨不忍睹。
“我觉得吧……”秋恬思考半晌,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大家都有些醉了,董清雨挽着他的胳膊吐泡泡,秋恬很想拖住她,但他自己也是晕的,眼前一花,趔趄两步又倒在了周书闻身上。
周书闻从背后托着秋恬的咯吱窝,把他整个人架在怀里,董清雨扒拉着秋恬的胳膊,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吊着的小尾巴。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年代的好,”丁楼没看见身后的画面,四十五度仰起头下颌忆往昔:“那时候多自由啊,这点师兄最有发言权,他当年也是在时尚前沿搅弄过风云的男人。”
“年轻的时候干什么不自由,”周书闻低笑着说:“但你别找我,我非主流的时候也没压过马路。”
“啊?”丁楼不信,随即又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我好像听旗哥说过,你们高中那会儿出去玩,你妈回回都派司机来接你,还每次都换一辆豪车,可拉风了!”
“她那是以为我谈恋爱去了,”周书闻漫不经心说着,一边轻轻捏秋恬的脸:“以为我那么年轻就知道给她找儿媳妇高兴坏了,鞍前马后帮我充面子呢。”
这一段是丁楼没听过的,他来了兴致:“然后呢?”
“然后啊……”周书闻说到这里没再出声,丁楼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心痒难耐地扭过头,却只看到周书闻对着秋恬的脸笑个不停。
他一手横在秋恬的胸口,将他架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捏着秋恬的两边脸蛋,稍一用力秋恬的嘴就被捏得撅起来,放松时脸颊肉又跟着平坦下去。
周书闻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捏,乐此不疲,甚至还在某一瞬间笑出了声。
丁楼:“……”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在周书闻脸色看到这种表情——
这种痴汉一样傻缺的表情。
“……你是真的喝傻了吗师兄?”
如果董清雨还清醒着,她大概会两眼一翻,紧跟着给丁楼一个大逼斗,把这位天然而纯粹的蠢货塞进马路缝里。
然而她醉得已经快沉入梦乡,连周书闻对秋恬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没能听见丁楼以直男的自尊心为底线发出的拷问。
于是这道灵魂拷问在热闹的街头,顺着空中烧烤的香气飘进周书闻的耳朵。
周书闻抬起头,像是从某种温柔乡里挣扎出来,花了一两秒眼神才变得清明,手仍然恋恋不舍地放在秋恬脸上。
“啊?你说什么?”他仿佛突然聋了瞎了失忆了:“我刚说到哪里了?”
丁楼:“…………”
丁楼深吸一口气:“你说然后呢。”
“哦,然后啊,”周书闻找回了丢失的记忆,坦然地给出一句让丁楼差点吐血回复:“没有然后了,你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好奇心。”
丁楼:“???”
不是你要说的吗大哥?
周书闻又底下了头,看不见丁楼精彩纷呈的表情,在玩秋恬脸颊肉的这件事上,他做得比谁都用心。
直到捏爽了——其实是被秋恬不舒服地挡开了,他才终于又大发慈悲地抬眸看了丁楼一眼。
“后来啊,我愣是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带回去,”周书闻抱着秋恬说:“我妈觉得我没出息,不像是她的种,就再也不忙着张罗了。”
“哇……”丁楼干巴巴笑两声:“真是好有趣的一个故事啊。”
街边车来车往,时而堵成一条长龙,丁楼打的车终于在十几分钟后缓慢抵达,他二话不说,拉着董清雨就上了车。
周书闻没有上车,他家离这里本来就不远,按目前的交通状况,他们用两条腿走到家了,打的车可能都还堵在路上。
夜晚凉风徐徐,周书闻带着秋恬在河边走了走。
桥头风大,秋恬扒拉着周书闻的胳膊走了一会儿,再由秋夜的冷风一吹,思绪蓦地清醒不少,只是脑仁还是疼,处于一种既清醒又混沌的状态。
靠近桥眼的地方有一段高高的石阶,石阶底下的栏杆后面就是汩汩河水,河面波光粼粼,对面酒吧灯红酒绿的光映下来,像披上一层五彩的纱衣。
河边有歌手在卖唱,石阶上坐满了人。
这个地方秋恬之前也来过,不过是在街边吃烧烤的时候远远的见过,隔着熙攘的人群和宽阔的街道,视线其实很窄,只是听着歌声一刻不停地在风中悠扬回荡。
他和周书闻在石阶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是比较偏的位置,没有正对着歌手,也不太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