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在这里的感受,和从烧烤店里远远望一眼,确实存在很大不同。
秋恬想了想,觉得就像是剧中人和旁观者的区别……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坐在他身边的人是周书闻。
周书闻又买了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慢悠悠喝着。
他平时其实很少喝酒,对于他这种随时随地有可能上手术台的医生,周书闻在饮酒方面一直很克制。
但他酒量又很好,似乎怎么喝都不会醉。
秋恬陪他坐了一会儿,第二首情歌结束的时候,周书闻将那罐啤酒喝掉了大半。
他随手把易拉罐放在身侧,拉拉秋恬的衣领,问他:“冷不冷,冷我们就回去了。”
秋恬摇摇头,这时空中响起第三首曲子,是一首外文歌,曲调很轻很慢,像河水一样悠扬。
秋恬没听过,一时半刻也弄不明白歌词的意思。
“这是什么歌啊?”他下意识就问了周书闻,没考虑过周书闻也会没听过的这种可能性。
但或许是凑巧,周书闻还真就知道,对秋恬说:“是一首很老的法语歌。”
“老歌吗?”
“嗯,比我年纪还大。”
“那你怎么会听过?”
周书闻顿了顿,表情在那瞬间变得有些奇怪,缓慢道:“其实,这是我为院里歌唱比赛准备决赛曲。”
“……”秋恬不由自主张了张嘴:“你都在想决赛的事了?”
“未雨绸缪嘛,”周书闻说:“怎么,不好听吗?”
“那倒不是,就是……”秋恬为难地:“这调子你唱是不是有点高啊?”
“……?”周书闻额角狠狠一抽,旋即大笑起来:“看不起谁呢?不然我现在给你唱一遍?”
明明之前喝那么多都没醉,现在半罐啤酒下肚却仿佛不清醒了似的,周书闻有点异常兴奋。
秋恬笑着点点头,说:“好呀。”
周书闻竟然就真的拿出手机点开歌词,转身面对着秋恬,长腿曲起,手肘搭在膝盖上,跟着桥边卖唱歌手的调子开始唱了。
一整天下来他的领带松了一些,在晚上大家都穿着长袖在桥边吹风时,他衬衣的袖口都是卷起来的,手腕到手指那一块的骨骼线条尤其好看。
周书闻一直盯着歌词,身上带着淡淡的酒的味道唱得很专心,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做事情很专注的人。
凭心而论,周书闻在唱歌这方面确实天资有限,但此刻氛围太好了,以至于秋恬竟然觉得还不错。
……而且周书闻今天是真的很帅。
他有点醉了,整个人都很放松。而他一旦放松下来浑身都会弥漫起一种独特的、独特又温暖的气息。
秋恬被他的歌声逗得直乐,有时候甚至会引得周书闻一起笑起来,歌声里就会带上几分笑音。
周书闻捏住秋恬的嘴不让他笑,唇角高扬着,继续盯着歌词专心地唱下去。
一直到歌曲尽头,伴奏声远扬了他才停下来。
秋恬给他鼓掌,很捧场地欢呼着:“他们没听到这首,是他们没福气!”
“我觉得你说得对。”
周书闻拿起啤酒罐下意识想跟秋恬碰杯,却发现秋恬手边没酒。
他略一停顿,拿瓶身在秋恬发红的脸蛋上挨了一下,仰头喝了。
河畔的风吹得秋恬晕晕的,消失的酒劲又袭了上来,他觉得自己脸很烫,所以当冰凉的啤酒罐挨上来时,那种感觉很舒服。
秋恬倾身向周书闻靠拢,盯着他手里的啤酒罐:“我也想喝一口。”
周书闻垂下眼睛看他,觉得秋恬现在就像一个洋娃娃,脸颊红红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眉眼是精致到令人心惊的漂亮。
“好啊。”
周书闻喉结动了动,拿罐口贴了贴秋恬的嘴唇,在秋恬张嘴去含时又移开。
秋恬不是第一次被他贱兮兮地逗弄了,不满地抿唇,却在周书闻眼底看见了浓得化不开的笑,那笑混杂着几分醉意,明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