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听过他这样的声音,炸得她脑中轰鸣,怔怔愣在那里。
诃摩谒的手越掐越紧,几乎要把她折断。
“痛。”她喃喃,泪自睫下滚出,珍珠般圆润。
“咻”一声,纾纾看见自己发丝微扬,伴着臂上力道一松,诃摩谒耳廓霎时擦出一道红痕,他惊地往后一退,脸堪堪避过箭羽。
箭头刺透门板,扎在墙上,那里有一张狼头面具,正中额心,箭尾飞速震摇着,仍残余韵。
纾纾即刻转脸望向声音来处。
三人还立在原地,像一座山,莫偃戈背着手,嘴角噙一抹笑。
不是他们。
将目光远眺。
茂密草树背后,好似有什么在闪动。
“莫偃戈!”她惊叫道。忙回身查看诃摩谒伤势。
“不要你管。”他拂开她的手,眼神黯淡。
“诃摩谒?”纾纾的心陡然被揪起来,似要从口腔里扯出,牵着五脏六腑都疼。她的声音颤抖,喉头哽咽,“我不知道他们会来,你相信我。”
他不说话,身影一歪一斜,本来应该比莫偃戈还高稍许,却显得矮很多。不用拐,也不想她扶,他一步一步,昂着头,慢慢走向正中。
“三位来,有何指教?”此刻他像只孤鹰,目之所及都欲捕获。
骆昀徵将背篓放下,缓声道:“我给你和部落其他人带的药。”他指了指地上碎碗,“你已耽误一次。”
诃摩谒脸色忽然变幻,红白一气,他偏头瞥见纾纾正立在屋前拭泪。对上视线,她莞尔一笑。
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在替自己熬药,服侍饭食,忽觉耳面一热,难堪杵着,手脚都无措。
“我叫莫偃戈。”沉着的声音。
诃摩谒略垂的头霍然一起,刚柔和下去的神态复又一紧,“莫偃戈?莫家军?”
莫偃戈轻轻颔首,眼尾睐去纾纾那方。
他记得她说过若真丧命于此,莫家军定会来寻仇。
“你跟她什么关系?”诃摩谒攥了攥拳头。
“我?”莫偃戈终于动作,笑意也更加狂肆,他向前走了一步,将颌一歪,蔑视般,“钟意她之人。”
“他胡说!”纾纾忙冲到诃摩谒身边,急急反驳。
两人太高,她仰头瞪莫偃戈,低声教训:“你少说两句。”
“我就说了两句!”他笑容一变,佯作委屈般顺眉一耷,好似告状。伸手,不动声色把她拉到身侧。
尽落诃摩谒眼底。
他对她的期许不多,那些秘密也可以不懂,但他最想要的,是辛珍能站在他身边,是身,更是心。他怕崖上陪伴的这些天,终归是南柯一梦,总要醒。而她是他初恋之人,所以顾虑、纠结,不知如何对待,抗拒着,煎熬自己,仿佛痛苦能让头脑更清醒。
但无理闯入的陌生人,怎么能堂而皇之挑他逆鳞,这是他们两个的事,容不得外人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