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地轻笑一声,栾喻笙望向印央的眼神黏连拉丝,爱意直白而汹涌,他挑唇:“只有一个疗程?”
“哦?”印央笑着接腔,“栾总想要几个疗程?”
“你决定。”
“栾总大忙人一个,时间宝贵得很。”她的手一路沿着他的手臂下滑直至握住他的手,故意问,“怎么能挤得出很多时间来找我呢?”
他笑而不语,末了,应道:“看是为谁挤了。”
*
窗外的万家灯火随着夜深而盏盏熄灭,不知不觉,印央和栾喻笙聊多了两句,她才想起来,栾喻笙下面还不着(寸)缕着,连忙起身探究竟。
门前已沉睡,规格不似从前阔绰,漏了几滴雨,沾在大腿根部的内侧,好在没染湿床褥。
“咳。”栾喻笙回避视线,艰涩启齿,“弄……脏了吗?”
“嗯,赔我一张席梦思。”印央逗栾喻笙,又挠挠他的手心,“骗你的,没脏。”
家里没有纸(尿)裤、导(尿)管和(尿)袋之类的医用物品,于是印央拿来两个生理期用的安睡裤。
安睡裤的吸水能力不如纸(尿)裤的,她用湿巾擦干净他腿内侧的尿渍,给他穿了两层安睡裤防漏,女性尺码,套在他干(瘪)萎缩的(臀)部倒也合适。
暖风自空调吹来,屋子里热烘烘的,即便栾喻笙不穿衣物也不会着凉。
印央摆好栾喻笙的腿脚,戳了一下他的腿肚子,他的肌肉像水晶汤包凹了一个小坑,她在他的脚腕下面垫上枕头,帮他消腿部的水肿,最后,她拉着被子将两人盖好。
许久,没一同抵足而眠。
曾经健硕炙热的体魄,沦为枯瘦冰凉,判若两人。
曾睡着睡着就一展雄风的门前,此刻只有鼓囊的安睡裤与她熨帖。
印央的手横搭上栾喻笙的胸膛,曾经顺着他的胸肌纹理画格子,此时,她只担心她胳膊的重量他是否承受得起。
忖量一下,印央把手收在了身侧,还是算了,别压得脆皮栾喻笙喘不上气了。
“印央。”栾喻笙开口低唤。
“嗯?”印央掀眸望去,“怎么了?”
暗影绰绰,卧室内只点了床头的一盏睡眠灯,他的侧影深邃,转眸与她对视:“吻我的脖颈后面。”
刚交欢一场,可他仍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她吻他的锁骨胸膛眼鼻嘴……偏偏遗漏了那里。
“行啊。”印央大大咧咧应得爽快,扶着栾喻笙的肩,把他翻身面向自己,脸庞绕到他的后脖颈,温软的唇浅吻轻啄,尝尽他的滋味。
而他在她怀里,更驰然了几分。
“栾喻笙。”印央停下来,有些羞于直面栾喻笙,她便将脸躲在他的颈后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刚受伤那时,我陪你到你出院了,你还会恨我吗?”
他浓发蹭她的胸,摇了摇头。
“那……”印央接着假设,“如果,我陪你到你脱离了呼吸机,能自主呼吸,你还会恨我吗?”
凝迟片刻,他给了相同的答复。
他善妒、他记仇、他占有欲蓬勃,但也懂她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往后守着全身不遂的他未免太过苛求,不然,他也不会答应离婚,不会放她走。
强烈的酸涩感直冲鼻头,印央偷偷地吸吸鼻子,咸湿的泪雾笼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