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靠在椅背,略微想了阵,平静道:「两家十六岁以上的男丁,皆凌迟处死,女眷,流放。」
他说完,见秦香絮还留在原地,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秦香絮顿了顿,道:「儿臣有一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在朕面前说,那便是要讲的意思了。」秦景道:「你说吧。」
秦香絮抬起头道:「魏方海的真实身份,父皇可知晓?」
「你是说他曾为轻骑兵副将之事吗?」秦景颔首:「朕知晓。」
秦香絮道:「儿臣觉着那些轻骑兵中假死脱身之人,绝不止魏方海一个,北地流民之乱,虽事发突然,但麾众训练有素,远非寻常百姓可及,因此儿臣斗胆猜测,他们之中定有魏方海同党在,他们的暴起,非是受大雨倾降,民众饥迫所致,而是。。。。。。早有预谋。」
她说完这句,便将头垂了下去。
而高坐着的秦景,一时间没有接言。
养心殿内突然寂然无比,篆香似乎都轻掩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秦景才开口,缓声道:「你的猜测,朕会记在心中。」
他又说:「不过在事情尚未有定论前,你的猜测,还是少与旁人说,免得引起惊疑。」
秦香絮:「这些事儿臣知道。」
「嗯,」秦景摆摆手说:「你且退下吧。」
秦香絮行礼道:「是,儿臣告退。」
她离去的脚步声,愈来愈小,到最后再也听不见。
秦景仍维持着方才坐着的姿势,右手覆于桌面,左手置在膝上,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皇上。。。。。。」
「皇上。。。。。。」
王勋一连叫了几声,秦景才回过神,看向他问道:「何事?」
「倒不是发生何事,只是奴才多嘴,想问问皇
上,大殿下那里,要不要。。。。。。「王勋朝他露了个手势。
「你是觉得,这件事里也有飞白的手笔吗?」秦景回忆道:「他之前先是留宿于青楼楚馆,再是与李家分割,誓要休妻,看着。。。。。。倒像是与李家离心的模样。」
王勋提醒道:「但再像,也不代表就是,皇上您不得不提防。」
秦景又想起李启源,在李启源口中,秦飞白俨然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物,当时他厌弃的表情不似作假。
但王勋的话还是给他敲响了警钟,有李启源这么个狂悖的娘舅在先,难保秦飞白不会生出什么祸心,他可不做那养虎为患之人,思忖片刻道:「你去派人盯着秦飞白,有任何异动,及时禀报朕。」
王勋恭敬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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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絮回去后,沈府内的一片狼藉,还不曾收拾干净,她问着管家:「沈鹤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