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如实答道:「主子受了伤,这会儿正在房里。」
「受伤?」秦香絮惊讶道:「伤在哪儿了?可严重?大夫来了没有?」
她连着问了三个问题,管家一一答了:「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秦香絮:「。。。。。。」
管家指了指手上的东西,露出个为难的笑:「小的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公主您要是担心主子,便自个儿去主子房里看吧,小的先走了啊。」
说完,他也不待秦香絮是何反应,提着桶就一溜烟儿地跑远,笨重的身子此刻敏捷异常。
秦香絮只得抬步朝沈鹤知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虽然不少东西被损毁,但还是能依稀看得出被用心布置过。
朱阁绮户,雕甍绣槛,檐下一盏盏的灯笼,正摇曳辉映,连成一道明亮的红线,彩缎红绸处处挂遍,映着通透的琉璃瓦面,更显靡丽。
秦香絮看着看着,突然顿住步子。
因为她意识到了沈鹤知对今日有多么的憧憬。
出于这份憧憬,他即便知道婚仪会被逆贼毁得体无完肤,也还是会固执地将府内布置。
从前这样,现在也这样,他永远不舍得她委屈,什么都要给她最好。
明明过了这么多年,他却什么都没变,依旧如从前一般留在原地,守着她,守着他们的女儿。
秦香絮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愧疚。
双儿见她久久地站着发呆,不由得提醒道:「公主,沈大人的房间就在眼前了,您怎么不进去?」
她这话把秦香絮的心思唤了回来,她阖了阖眼,忍住眼泪,尽力装作平静的模样,才说:「这就进去。」
双儿上前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打开。
李成弓着身子行礼,随后让开道路,让秦香絮进去。
房内与外边一样,是热烈而又显眼的大红色,华灯错出,把彩绘映得熠熠闪光,与珠箔银屏渗融出一股脉脉的温情。
沈鹤知倚坐在床,染血婚服早已被换下,他只着一身轻薄的雪白寝衣,乌顺长发则以木簪轻挽,昳丽的眉目配着淡白的唇色,别有一股柔弱清丽。
见秦香絮来,他抬起眸朝她微微一笑,但还未及得上说什么,手臂便被人握住。
秦香絮低头看着他尚未处理丶仍在渗血的伤口,又是焦急又是不解道:「大夫呢?大夫不曾来看过吗?」
沈鹤知定定地望着她,答说:「在路上了,许是马上到。」
「谁伤的你?」秦香絮握着他的手,又看了好几眼伤口,不满地说:「我若是你,早让李成在那人身上加倍砍回去了!」
李成低了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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