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朝就按大周朝的规矩来,不能马虎,随便定个好日子就结了。三书六礼一样不能少,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按照步骤来,起码要一至两个月才能正式成亲。
周芒洲对此没有意见,一切自有礼部替他操持,他安心等着就是。
而帝后商量出的大致流程是,周芒洲在日子定下来后就住在皇宫,直到成亲那日,邵易觉自怀幽园出发,来皇宫迎亲,举行告天仪式,而后夫夫二人一同前往麟王府的新房。
如此一来,周芒洲就好像被当成公主出嫁,邵易觉是迎娶的一方。但进了麟王府,又好像是邵易觉入赘,彼此名分上没有高低之说。
而怀幽园会扩充为麟王府的一部分。
此外还有一个将军府,是以前赏给邵风的,往后仍可作为邵易觉的办公之处,夫夫二人的另外居所。
周芒洲乐得什么都说好,在婚期定下来之前,他亲自去布置婚房,晚上就住在怀幽园辗转反侧,盘算着还缺什么,好不容易被邵易觉哄睡着,梦里都在嘟囔着「花生桂圆莲子」。
邵易觉好笑地亲了亲他脸蛋,“要什么花生桂圆莲子,你又不生。”
周芒洲等啊等,盼啊盼,终于在一个月后由司天监算出一个福星高照的好日子,婚期由此敲定。周芒洲按照规矩暂时搬去皇宫,在成亲之前不能与邵易觉见面。
周芒洲傻眼,“不能见面?”
“不错。”东方丽绝道。
“可是,可是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二十三天。”
“这已经是最近的吉日,要是二百三十天,你往后大半年都要独守空房。”
“……”周芒洲打了个抖,蔫了,“怎么这样啊。”
“老祖宗规矩如此,成亲前夫妻见了面兆头不好。”东方丽绝安慰,“皇儿你就忍忍,不过二十三天。”
周芒洲:“我一天都忍不了呜呜呜。”
“皇儿乖,皇儿听话,等你成了亲,就是一天十二时辰跟邵易觉腻在一起也没人敢说什么。”
周芒洲拿出个端,“还好我有这个。”
东方丽绝没收了他的个端。
“呜哇母后……”
为了婚后美满和谐,周芒洲只能强忍二十三天不跟邵易觉见面。每晚抓心挠肝,又嘻嘻傻笑半天才能睡着。
他每天都向人打听邵易觉的近况,得知他安安稳稳地待在怀幽园,大门都很少出。
周芒洲与邵易觉隔绝音信的第三天,他实在忍不住,在书房磨墨提笔,给邵易觉写信。行云流水的毛笔字落在洒金笺上,一笔一笔都是思念。
宫女走了进来,柔声提醒:“殿下,邵先生托人给你送了东西来。”
周芒洲忙搁下笔,“什么东西?”
一只竹编罐子,里面装着一对蛐蛐,附上一根狗尾巴草,与一封信。
周芒洲拿狗尾巴草逗了逗蛐蛐,拆开信,里面的内容非常简洁,就俩字:想你。
周芒洲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来回看这两个字,一会儿捂在心口,一会儿贴着嘴巴亲了亲。好半晌,终于想起自己的信还没写完,“等等。”
他把信写好,装在信封里,交给宫女。宫女会意,笑着去交给怀幽园来访的人。
周芒洲明白邵易觉的心思,怕他在宫里无聊,送了一对蛐蛐。果不其然,往后的几日,邵易觉又接连让人往周芒洲这里送了好几样小玩意,都是周芒洲平日喜欢玩的。
每个小玩意都会附上一封「想你」的信。
周芒洲就这么与邵易觉「鸿雁传书」,度过这漫漫的二十三天。人虽见不到,但心却随着一封一封的信,越来越近。
三个哥哥有时会来给周芒洲解闷,周野渡笑话他:“瞧你这傻样,恨不得立马跟邵易觉洞房似的。”
周芒洲捧着两字情书挨个看一遍,头也不抬,“三哥你不懂,你没跟人成过亲。”
周野渡:“我不拘那繁文缛节,随时随地,想干就干。”
“……”
纯情的周芒洲当做没听到。
斗转星移,周芒洲蓦然发现,池畔的柳树抽出了绿芽,御花园的月季三三两两开了,燕子低回,在飞檐翘角间穿梭。
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