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惊讶地看着老伴,“不是……阿航这件事你怎么告诉她了?”
方秋琴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又不是故意说的,这不是一时嘴快说漏嘴了吗?你别打岔!”转而盯着骆佳禾,像审判似的。
骆佳禾犹豫了下,如实道:“不是……是……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你——”方秋琴激动得声音高了八度,忍了忍又问,“多久了?”
“……”
“我在问你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骆佳禾指尖泛白,心里马上浮出最早那个凌乱的酒醉夜,可想到和聂明初那事,又怕他们误会自己脚踩两条船,选了后面复合那次计时,“快一个月。”
“糊涂啊!薛航不懂,你比他大七岁,难道也不懂吗?”方秋琴痛心看着这个曾经让她对外夸地合不拢嘴的媳妇。
薛仁愣了下,随即插嘴道,“那不是跟那医生没谈成之后的事吗?是那小子趁虚而入强迫你的?”
在他印象中,自己这个儿媳在外面是有口皆碑的,性格温顺,人品端正,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至于他那个小儿子就不一定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冲动吃了窝边草,同为男人他也不难理解。
骆佳禾定定看着自己的公公说:“不是。他没有强迫我。”
见自己老伴似乎不相信地盯着儿媳妇看半晌,方秋琴替小儿子否认,“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薛航他哪像会干出强迫这种事的人?”
薛仁很少有生气的时候,然而前一秒他正抽着的烟斗此刻被砸在地板上,断成两截,巨响惊动了房间里写作业的薛恬,她战战兢兢起身开了门缝,躲在门后看,只听到自己向来笑呵呵的爷爷这时凶巴巴地在和奶奶妈妈说话:
“打电话把薛航那小子给我叫回来!现在,马上,立刻打!”
薛航进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昨晚他妈打电话给他,说家里有事让他今天回来一趟。
很快他收到甜甜给他发的语音消息,说妈妈和奶奶好像挨爷爷骂了。他打了骆佳禾电话没人接,发信息她也没回。联想到他妈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凝重,他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跟公司请了假连夜开车回来。
直到一小时后他才收到骆佳禾一条消息:
[爸妈知道了。]
骆佳禾送完女儿去幼儿园,在去“禾剪”开店的路上遇到送孙女上幼儿园的林丽,这个大婶经常和方秋琴一起结伴跳广场舞,骆佳禾对她还算有些印象。
上次方秋琴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里,就有不少来自于她。
骆佳禾一向与人为善,但那次相亲见识过太多奇葩她忍不住一一回怼,事后想必作为介绍人的林丽多少因这事在亲友面前有些丢面子,再也没敢给她介绍对象。
骆佳禾本来还觉得不介绍正好,一身轻松还节约了自己不少时间。但骆佳禾想到昨晚方秋琴说她正是和这个大婶一块去的花鸟市场,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方秋琴在她面前否认见到的是她和薛航,但这人素来八卦雷达很灵敏,未必能守得住话。
特别今天这人见到她笑得有似乎别有深意,难免令她多想。
到店里开门的时候附近店铺的人经过她的店,探究地看她一眼,眼神怪怪的。
一整天只有零星几个顾客上门。
“今天生意好差啊,之前生意最淡的时候都没这样过,是吧,佳禾姐?”杨静无聊地刷了下手机,垂头丧气地看着门外。
她这两天刚开始跟骆佳禾学剪发,正是手痒的时候,今天上门的顾客一下子变少,无形中减少了很多练习机会,能不沮丧吗?
骆佳禾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今天的确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时外面有张熟脸朝这边过来,站在门口的杨静认出是老顾客李凤娇,她比见到人民币还高兴,忙迎上前去,“哎李婶,好久不见,又来剪头发啊?快来,刚好这个点不用排队。”
李凤娇刚要进门,被她身边的老姐妹刘春花拉住,“诶别在她家剪,那事你还不知道吗?这家老板……”后面的声音杨静听不清,站在杨静身后的骆佳禾只见那人俯身在李凤娇耳边说了什么,李凤娇和善的眼神一变,马上找了由头说今天有事赶明儿再来剪,很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