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佳禾:“你手怎么了?”
薛航:“你还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笑了笑。
“没事,老爷子打了一顿,也好,出出气,省得他憋内伤。”
“都打你哪了?”
“没事,皮外伤。”
骆佳禾拉了他胳膊,撸起袖子,从下往上蔓延着好几道红痕和淤青,又往边上拉开他领口来看,见肩膀上也有,皱起眉头:“这叫皮外伤?上去擦点药酒吧。”
“不了,我们说说话,等会还要回江城,那边有个项目很急。”急着回去是真的,这个节骨眼,不想上去再害她招邻居话柄也是真的。
“你等会,我回去拿药,很快回来。”
脱下衣服,骆佳禾看到触目惊心的背部,心抽了一下。
“你说什么了,爸打你打得这么狠?”骆佳禾边擦药酒边问。
“没什么。打累了他们应该不会找你了。”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这么说,他们就真不来找我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
“妈也没说错,我们这样的确实少见,当父母的觉得丢脸也很正常。”
骆佳禾默默帮他擦完药酒,看着他重新把衣服穿上,才再次开口。
“我在想,我们要不还是算了吧。”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
“没必要因为我们的事闹得家里不愉快。”
“你又要放弃我了?”
“……不是我要放弃你,你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因为我们的关系闹得两个老人家不开心,不,应该说是三个老人不开心,值得吗?”
薛航正要开口,骆佳禾轻抬手指按在他唇上说,“你先听我说,我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以后是不会再结婚了,但是你不一样,人生还长,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像普通人一样的人生,不是也能过吗?”
薛航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盯住她,“这样的人生我也能过,但是跟我一起的人不是你,又有什么意义?”
骆佳禾移开目光,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我们不可以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害得两家老人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要不我们还是先分开一阵子。”
薛航握紧她的手,“你又要抛弃我了对不对,只要遇到困难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甩掉我?”
路灯老化,一闪一闪,时明时暗,一只蛾子逡巡在灯下,贪恋那点明灭只在一瞬间的温暖。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灯灭后很快也要结束。
她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这样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道没有好结果却还是扑过去。
驱使那蛾子扑火的是它的执念,驱使她的却是自己的欲|望。
“你喜欢上我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家人了,没有这个基础,也许我们也不会因缘巧合走到一起。”骆佳禾覆上他的手,“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我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会的,”他呼吸急促,顿了顿,“要不这样,我们离开这里,你搬去和我一起住,假以时日,爸妈看到我们过得开心,他们会谅解我们的。而且这里小地方人多口杂,我也不放心你和甜甜继续留在这。”
骆佳禾在心里轻轻叹气,他还不知道方秋琴已经给自己打过电话,告诉过她薛仁今天打他的时候放话如果薛航坚持要跟她在一起,让他以后不用回家了,这不等于要他跟家里决裂吗?
别说之前她不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以后,更不可能让他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她有女儿,还有父亲妹妹这些亲人在,而他从出生就被生母放弃,方秋琴和薛仁待他和亲生的一样,她不能这么自私,害他连这点亲情都失去。
想到这,她鼓起勇气,掰开他的手,“我和甜甜会离开,但不是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