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从榻上坐起来。
“我看起来很高兴吗?她板起脸问。
丫鬟愣了愣。
“刚刚……挺高兴的?”她疑惑道,“现在又不高兴了。”
岁荣摆摆手,让人离开了。
雷钧算什么人物,还牵动起她的喜怒哀乐来!
她狠狠出了口气。
所幸明日就要将人送走了。
晦气,晦气!
岁荣在屋内待不住,想着昨日错过一场戏,今日便早早地去二楼坐着。
台上角儿争得面红耳赤,又来回推搡起来。
观众大气不敢出一口,看得直揪心。
花旦痛心唱到“情深缘浅,各自珍重”,旋即转身离去。留小生在台上黯然神伤。
台上人左右退场,众人压着嗓子议论起来。
“怎得就吵起来了?”
“话本子不该这样写啊?”
“前两日还逛晓市赠画卷呢,今个儿就又红脸了?”
几个年轻妇人在一旁连连咋舌。
“你们这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哪懂得少女怀春的心思?”
“说得正是,”另一人应和道,“雷世子学贯古今,遇上男女情事倒犯糊涂了。”
街坊邻里都是看岁荣长大的,知她心气高,断没有受下这番贬损的道理。
“这便告吹了?”隔壁桌的人探出头来。
“看我当时怎么说的?”他得意道,“高门公子和我们市井小户终究是云泥之别。”
“这戏都唱黄了,还有什么看头?”
噌噌噌!
小厮提着锣鼓上场。
“诸位客官尚且言之过早呐!”他敲了声锣。
“明日便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之时,亦是鹊桥会谢宴之际。”
“那又如何?”底下人不买账。
“能否牵起红线,牛郎织女亲自上阵揭晓!”
这彩头一抛,众人可就来了兴致。
雷钧虽名声在外,真真正正见过本尊的却没几个。
更何况要与岁荣同台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