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食材的品质,你们客栈一共也就三个厨子,小二既要看顾住房又要招待大堂,眼下我看小木已经都忙不过来了,何必呢。”
董掌柜被庭浠说得冷静了下来,随即又觉察出不对来。
“哎,我说庭小娘子,你真能搞来这么多好菜吗?”
瞧瞧这话里话外的口气,好像能把山口集市这边所有饭店的菜都包下来一样。
庭浠淡笑不语。
于是乎卖菜第三日,庭浠租下来了一个固定摊位,铺开了大概十二平方米的菜摊。
看摊卖菜的一共四个人,庭浠、启哥儿、羊娃子和熊大。
其中,庭浠雇羊娃子和熊大做了帮工,熊大一天六文钱,不包吃不包住,每天不拘干什么活儿。羊娃子一天两文,帮忙卖菜以及和启哥儿一块推一会儿板车。
熊大自然是千恩万谢地应下,其实在庭浠看来,熊大给七八文一天她也愿意,无他,熊大会算账。
羊娃子则是想吧自己的小伙伴也拉过来挣钱,工钱只给一文也成啊,可惜,庭浠能量有限时间也有限,每日早晨只能催生出满满两个板车的蔬菜,多了没有。
原本庭浠也想给启哥儿工钱的,但启哥儿明显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他吃姐姐的住姐姐的用姐姐的,最后姐姐还要给启哥儿工钱,委屈,姐姐是不是不把启哥儿当弟弟了?落泪。
庭浠无法,只得答应了弟弟给自己打白工。
就是庭浠看了周老汉给羊娃子做的饭后很无语,默默地减了一文工钱,让羊娃子跟着自己在客栈吃饭。
羊娃子可高兴了,扣了一文钱,但每天一日三餐呐!
于是乎,在这个大菜摊前,每天早晚出摊两次,行人络绎不绝,堆起来的菜会在半个时辰内被“洗劫”一空。
尽管有熊大分担压力,庭浠依旧算账算的头秃。她租了两个板车两个木杆秤,推车不用她花力气,但算账基本全靠她。
熊大虽然会算账,但仅限于加法,到了减法就悲催了。于是庭浠给三位员工紧急培训,要是缺一点就加个蒜啊什么的凑秤,要是客人买的少怎么说,买的多了又该怎么说……
然后庭浠觉得这几天算的两位数加减法比上辈子二十多年的都多。
一旬过后,他们的客户群体稳定了下来,而饭店的采买也知道了他们的菜量大概是多少。
于是,在综合考虑了六家饭店的报价情况后,庭浠选定了报价最高的一家进行了长期合作。
以后出摊只上午出一次,下午只给饭店送菜。
当然了,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在她的菜摊以卓越的品质和优秀的出货量闻名于山口集市后,麻烦便来了。
平时庭浠和启哥儿卯时起床,走到树林里后,庭浠会先催生出大概一个板车的菜,挖出来装车后让启哥儿推车出去,这时候熊大会在指定地方等。
庭浠催生完一个板车的菜后,还有一些余力,能再催生出大概十斤的菜蔬,她会分装两个筐,等启哥儿回来了就一人一筐提着出去,熊大和羊娃子先在集市那边卖着。
李混混就是这么盯上庭浠四人的。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向老实的熊大居然得了一个好活儿,每天结钱不说,工钱还是六文,仅仅是推推车卖卖货的活。
他特意早早起床搓着手跺着脚蹲守在客栈对面的阴影处,在庭家姐弟出门时立刻跟上,看着他们边走边吃猪肉馅饼流口水,走半个时辰的路推着板车到一片密林里。
早晨光线还暗着,这姐弟俩的行为又很不寻常,这李混混就这个鬼那个魂的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自己吧自己先给吓住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弟弟就推着满满一板车的好菜出来,李混混瞪大了眼睛。
等到那弟弟走远了,李混混就悄悄潜入密林。他腿脚发颤,听到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走路的步子愈发小心翼翼,因此走的很慢,半天才挪了不到十米。
这边庭浠挖菜实在无聊,就趁着起身扭腰的间隙,深呼吸——气沉丹田——张大嘴——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早晨最适合把胸中积攒一个晚上的浊气抒发掉,庭浠一阵大吼,立刻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舒爽了不少。
谁知自己刚吼了一声,后面的丛林里一声惊叫。
庭浠懵了,启哥儿回来这么早的?
她也没收势,继续大吼着转身就朝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
李混混则是被吓了个半死,本来大清早神志就不清晰,现在更是饿的眼冒金星,一声怒吼直接将他吓得磕到了树干上。
他一时间没听懂那怒吼在说什么,见声音居然快速朝自己靠近,顿时屁滚尿流地就往树林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