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黎,文荷不可能杀人!”秦姚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
沈知黎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他,只这么一下,秦姚顿时觉得心里没底,缓缓松开手。
“知道你们青梅竹马,感情颇深,”沈知黎眸中难掩厌恶:“你信她无可厚非,可怜我唯一的妹妹,谁来管管她的死活。”
沈碧乔横死,秦姚也很难受。当天事发太过突然,即便是第一时间调动御医赶到郡王府都回天无术,死因更是模糊不清,无论他怎么问沈知黎,她都认定是当天下午文荷在郡王府对沈碧乔动了什么手脚。
“既然人不在了,好歹能从身体上得到什么线索,”秦姚放缓语气:“我若不是信你,不会任你先把文荷带走再事后来细问。可我亏欠她属实……所以,如果不是她做的,不要冤了她。”
他们相处如此之久,什么时候秦姚会跟她这般和风细雨地说话了,如今是为了谁?沈知黎微笑:“小侯爷真是情圣啊,若是你知道当日文荷为什么上郡王府来找我,可不是要心疼坏了?”
秦姚眉峰紧蹙,拉住她:“沈知黎,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亏欠文荷没错,可自认识她以来,他心里从来就只有沈知黎一人!
“因为我让她做妾,”沈知黎甩开他的手,厉声道:“秦锦年,我成全你们俩,你们倒好,她对我妹妹下毒手,那你呢?现在想要对我动手吗?”
秦姚如遭雷击:“你提议纳妾?”
沈知黎冷笑不已。
她欲拂袖而去,秦姚果然从后面冲上来,紧紧抱住她,嗓子哑的厉害:“沈知黎,我只要你。”
“别走,我知道是我犯浑了,”秦姚环过她腰,细碎的亲吻落在她耳畔:“我给她信物的时候年纪太小,连情窦初开都谈不上……十年过去,我从来没想起有这个人,又怎么会有感情。你以为我是为了她?”
他叹了口气:“我是听见官民之中已经开始在议论你善妒武断,这才着急。”
纵然心里对文荷有愧,可归根究底,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太把小时候的话当回事。既然知道他现在有了心爱的人,何必来自讨苦吃?
沈知黎向来嘴硬心软,能面不改色地提出纳妾这种事,心底不知道对秦姚有多失望,他顾头不顾尾,光想着沈知黎的面子,怎地忽略了他年少有约这件事给她带来了多么深重的打击?
“知黎,是我错了,”秦姚把人转过来,果然见到沈知黎气得眼泪打转,他心疼坏了,服软道:“好,人是她杀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的人手也借给你好不好?”
默许了沈知黎的任性,秦姚摒弃为数不多的一点愧疚,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最不喜欢看见你哭。”
拍开他的手,沈知黎不为所动:“为了哄人,小侯爷也真是肯下血本,连未婚妻都不要了。”
秦姚无言,半晌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你要是还有几分信我,就展开看看,我的心早就掏给你了,没有第二颗。”
沈知黎目光微动,直到秦姚有些失落地放开手,那封信将要落地时,她才从下方接住。
笔墨已干,纸张微皱,明显是好几天前就写好的,沈知黎狐疑地展开,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一行书写得端正锋利的笔迹:退婚书。
……
“大人!”陆有申风驰电掣地赶了回来,好巧不巧,直接和平日最爱抢他风头的钱益才碰头。见他带了押了个女人回来,陆有申瘪瘪嘴:“钱副史又立功去了?”
“陆副史啊,”钱益才满面春风:“看样子贼窝让您捉干净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邀功。”
“是是是,”陆有申点头哈腰:“毕竟巡检司上上下下,只有钱副史最得人心,巧舌如簧,若是我们这等末流人马不上赶着,大人哪会想得起咱们啊。”
钱益才笑叹:“陆副史可不要这么说……毕竟,我司人才众多,除了您难当重任之外,翘楚比比皆是,可不要推己及人啊。”
陆有申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钱益才也不跟他废话,他还等着大理寺的人来收监,没等一会儿,少卿许仕泽果然到场,他下巴上青色胡茬稀稀拉拉的,表情十分严峻:“大理寺来押人。”
钱益才堆起笑容,挥挥手,文荷便被送到大理寺的人手上:“许大人差事辛苦。”
“不敢,有劳钱副史。”许仕泽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