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由你定。”
>“但伞,必须在我手里。”
二十四小时后,内蒙古额济纳旗,一片荒芜的胡杨林。
黄昏时分,枯枝交错如骨,风沙掠地而行。赵卫红独自前来,手中握着那把黑伞。
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陈默穿着褪色的军绿色风衣,脸上多了道疤痕,眼神却依旧锐利。
“我没死。”他开门见山,“因为我选择了背叛‘清道夫’最后一刻。我放走了三个实验体,其中包括腾冲那个女孩的母亲。”
赵卫红不动声色:“你现在是谁的人?”
“谁都不是。”陈默苦笑,“我只是个逃兵。但我知道你还想知道一件事??‘梧桐’的最高权限持有者是谁。”
他递出一枚微型存储卡:“里面有三次绝密会议的录音。时间分别是1987年、2001年、2019年。你会发现,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始终戴着不同的面具,却说着同样的话。”
赵卫红接过卡片,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默望向西沉的太阳,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
“因为我曾经相信‘秩序高于一切’。直到我在监控里看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因为说了句‘我不喜欢唱歌给领导听’,就被老师关进‘冷静屋’四十分钟。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们正在制造一个没有眼泪的世界。”
他转身欲走。
“等等。”赵卫红叫住他,“你接下来去哪儿?”
“去找最后一个‘回声体’。”陈默回头,“他是我弟弟。三十年前,他因写了一篇质疑教材的文章,被送进‘行为矫正中心’。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赵卫红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融入暮色。
他打开伞,挡在头顶。风沙扑面,却再也无法迷眼。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会结束于某次胜利,而只会终结于所有人不再容忍沉默的那一天。
回到北京当晚,他再次打开录音机,录下新的一段话:
“爸,周工,苏老师,陈默……还有所有没能醒来的人。
这把伞,我会一直撑下去。
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荣耀。
只是为了证明??
哪怕只有一人敢于说‘不’,人性,就还没有输。”
他按下上传键。
在全球各地的某个角落,一位少年正戴着耳机,听着这段音频,默默记下一句话:
>**“当你觉得哪里不对劲时,请相信那种感觉。那就是伞,开始在你心里生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