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不是那种明显的厌恶,感觉更像是无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程鸢顿了下,想了想开口,“我能察觉到,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但是也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
比如,在她提出学校要交书本费时的沉默不语,吃完饭面对一桌子脏碗时看向她的眼神。
敏感的程鸢总能立马感知到。
每每这时候,她就赶紧起身,收拾碗筷,刷碗,扫地,十分自觉。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像个保姆,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在旁边看。”
她弯起嘴角苦笑,似是自嘲。
“这样说显得我很矫情,吃得饱穿得暖,明明没受过什么委屈。”
“最初我还想不明白,我和弟弟都不是他的孩子,但他对弟弟的疼爱,已经远远超出了作为继父该有的限度。”
于兴忠对程光的宠溺,不单单表现在语言、笑容,是切切实实的拿命疼他。
亲生父亲都未必做得到这一点。
这个想法冒出来一瞬,又马上被程鸢压了下去。
太荒谬了。
随着弟弟长大,止不住的还有邻居们的流言蜚语。
“怪不得说你家老于人好,对孩子也好,小光跟他亲,长得都像了!”
听了几次之后,程鸢开始注意这些微小的巧合。
比如,去世的爸爸和俞月萍都是单眼皮,她也是单眼皮,但弟弟却是双眼皮。
而于兴忠恰好也是双眼皮。
这种现实与教科书背道而驰,对于刚接触生物学遗传变异的程鸢来说,已经足够引起她的诧异。
直到偶然,供应商给了几张体检卡,程鸢也被带着去医院体检,她无意中看到了几份体检报告单。
“其实之前我也有怀疑,但我那时候还是太小了,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
她好奇地抽出几张薄纸,目光定格在血型那一栏。
爸爸去世时她就注意到,父母都是AB型血,所以她也是AB型,视线移到程光的血型那里。
白纸黑字,印得清清楚楚,O型血。
两个AB血型的人,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小孩。
除非——
她看下去,翻到后面于兴忠的报告。
意料之中,O型血。
当时也没太过于惊讶,像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说,“我没觉得难受,但替我爸委屈。”
弟弟是俞月萍偷情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