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当空,地上的雪铺满大地,天上雪花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寒风吹得银光愈发闪亮。这个夜晚,因为有雪,因为有月,而有了更多的光。
在屋内,宗圳拿起托盘上的交杯酒,是一对用红绳系住的白玉小酒杯,绍汋微微侧过身,红着脸同宗圳喝了交杯酒。身体凑近时,绍汋眼睑微微抬起,看到他转向自己的那张脸,近得好似可以一根一根地数清他的眼睫毛。
绍汋闭上眼睛将杯中的冰凉的酒液一气饮尽,睁开眼睛见宗圳微微笑着,她心中生出无限暖意。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压了下来,绍汋心中怦怦直跳,呼吸渐渐急促。
宗圳见她刚刚的酒劲未退,现在又饮了杯,面红若夕霞,杏眸黑得触目惊心。
而后他的视线定在了她的双唇,因抹了脂膏又吃了酒,现在水光滟滟的红润。他凝视着,眸色深得仿佛要将她拉入欲望的空洞。他慢慢低头,向她的唇压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慢慢磨蹭地轻蹭她的唇,搅地绍汋的内心如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绍汋下意识地想要攥紧手指,但是发现不知在刚刚何时,她的手已经与宗圳十指相扣。她一用力,就与他握的更紧了些。
两个人的嘴唇一旦接触,情感便缓缓地在二人之中奔流起来,就像一个接点。不知何时二人纷纷倒在榻上,榻间光线昏暗,被烛光映照在墙壁上的轮廓激荡更甚。
光辉的时刻似乎来临,墙面的人影隐隐约约,随着蜡烛余光的散尽而终止。窗外静静懒懒的群星与月亮依旧闪烁,绍汋宗圳二人进入到了一片明亮的黑暗之间。
月亮望着他,他却只看到她,在某个癫狂,朦胧,隐晦的时刻,爱滋生了。
二人周身沁着汗,绍汋那勾人翦水秋瞳,此刻再也没有气力睁开。她又困又累,更浑身酸软,连转个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下地沐浴。
宗圳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就这么点难耐,刚刚咬我的力气可不小。”说着露出肩头她刚刚咬出的牙印,已经出了血渍。
见绍汋没有搭理他,便叫了水,抱着她去了净房。
隔日一早,绍汋在宗圳的怀中醒来,虽过了一夜,但浑身的酸痛之感仍盘旋不去,整个人如同碎泥一样。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与宗圳面对着面,她的额头正贴着他的下巴,腿也被他的大腿压着,动弹不得。让借着透进帐中的晨光,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后默默呆了许久。
前世的伤痛就像水珠,在这一世一刻不停地在心中滴落,砸出坑坑洼洼的洞来。砸的深了,心就痛一点,砸的浅了,也是折磨。
“在想什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绍汋怔怔地看他,看他自得一笑,看他露出整整齐齐的牙齿,看他的笑容温暖纯粹,将她心头的阴云和污浊洗去。
“想你好讨厌。”绍汋皱着眉头看着他。
话音刚落,宗圳哈哈大笑,绍汋想起昨夜的荒唐,红晕满面。又瞧了眼外头高高悬挂着的日头,心下暗自感慨,幸亏如今在这渭州,成亲的第二日无需拜见父母长辈。不然她现在这幅站不住脚的样子,非得出了洋相不可。
等宗圳起来去了都护府,绍汋赖了会儿床,就让平绿儿双红备好水,起来沐浴了。水温比平日里烫了一些,刚入水感觉不适应,等到整个人都被水彻底包裹着,她才感觉酸痛被驱赶出身体,人也清醒了些。
等到平绿儿双红将衣物送来,绍汋看着身上深浅不一的红印,觉得羞赧,轻咳了几声,没眼瞧她俩的眼神。
忙活了一上午,等用完了午膳,吃饱喝足,绍汋也就开始气定神闲了。与平绿儿双红学着打了会叶子戏,时间倒是飞快。
等天慢慢黑了,没见着宗圳,到见了宗卫过来知会说:“今日都护府有点事儿要处理,二哥需得晚些回来。”
绍汋自己吃了晚膳,趴在床头昏昏欲睡之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响,她也懒得睁眼。
直到宗圳坐在榻上,伸手将她拽到了他面前,冰凉的温度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知道他是故意的,绍汋一时无言以对,便把他的手拂开了。
“我还当是你不知道回来呢。”绍汋白他一眼,没好气道。
宗圳眉头一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靠近就亲了一口,才笑嘻嘻道:“夫人真是冤枉我了,我刚处理完事情,都护府的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才刚说完就又俯身过去,吻住了绍汋,二人气息交叠在一起,绍汋被他吻得身体向后仰,伸手推开他。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声说道:“你不知羞的,怎得一回来就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