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摆设不少桌椅。皇帝带着敏妃坐在上首,众臣及家眷坐在下面。相较于那些大臣的脸色,皇帝的脸上要光彩很多。
他神采奕奕,面带光辉,一看就知道心情好得不行。
开宴没多久,歌舞姬出来表演。要说每次大场面都少不了这些,但细看发现,每次的节目又各不相同。
真是次次不一样。
上首的皇帝端着酒盏,时不时和永亲王说几句,看向敏妃的目光要更多些。能在皇宫得到帝王恩宠数年不断,是很有本事的。
王爷身边是王妃,他们二人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看起来很般配,坐在那里像一对璧人。
不远处对面就是顾凌的位置。他还是一身黑衣,宽肩窄腰,袖口束起,看样子今日要上场。
没过多久,永岁帝对着下面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爱卿们人选可定了吗?”
赛前,陛下已经通知下去。每个大臣家中要推出一位小辈出来狩猎,前五名都有奖赏。谭府因家中是文臣,小辈中没有男子,躲过一劫。
永岁帝将目光转向下面,道:“顾凌,你是领过兵的人,可不能偷懒。这次猎物当中若是有一只有孕,便罚俸一百两。两只就是两百两。”
“臣遵旨。”顾凌站起身,对着皇帝行礼。
谭漓却满心不爽,“真是够了。”说要来狩猎的是你,打到有孕动物罚俸的是你,既然那么在乎何必把日子定在春日里。
她真是忍不了所有人赏罚都由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不过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下面小声吐槽。
她对于方才皇帝对顾凌说的话,一顿思索。不知该说,皇帝是看重顾凌,这才特意吩咐,还是看不上顾凌,故意刁难。
现在是春日,动物都在繁衍,怎么可能没有失误,这真的不是针对吗?
她看向顾凌的眼神里充满担忧,心里又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别人发现,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转移目光。
她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着,耳边是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还没有缓过神,永岁帝又发话了。
“萧辰毅,你可是跟着你父亲一起带过兵的,也不能躲。顾凌的要求,你也是一样!”他像是兴致特别高,说完不管下面的人有没有领旨,便独自笑着,完了还不忘将手中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唉……”谭漓在心中深深叹口长气,封国放在这样的人手里,真的是无望了。
谭漓听着临桌放下茶盏的声音有些大,偏头看过去。
谭潇与谭漓不同,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丝毫没有掩饰,反而与谭漓相比,显得更加明显。
也不知萧辰毅现在是什么反应,他看到堂姐担忧的神色了吗?
目光一转,看到萧辰毅冲着谭潇笑笑,示意她安心。然后跟着身边的人离开。
“唉……”这是今日谭漓发出的第二声叹息。
什么时候才能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像谭潇一样,光明正大呢。
她想想顾凌那张严肃,没有表情的脸。如果告诉他,自己接近他是因为喜欢他,心里还怀揣着不能说的秘密,他一定会像上次那样,将自己手脚禁锢住,然后扔进密室,严加审问。
这么一想,谭漓浑身一颤。
她伸手环抱着自己,在两只胳膊上上下揉搓,想要消除掉方才因胡思乱想而产生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