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洗好的时媱从浴桶中出来,然后在行囊里翻出那套做工精致的靛紫烟萝裙穿上。
乌黑油亮的头发全部梳起,盘了个妇人发髻,最后简单的斜插了根深紫色的海棠花流苏银簪进行装点。
衣物不是重工,纹饰也不复杂,但胜在料子足够好。
这都是往年时父在原身生辰以及过年过节时亲自送上山的,都是成套的衣物,是用了心的。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来时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已不好再穿平日里喜欢的棉麻衣裳,有些违背富商之妻的身份,容易被有心人找出漏洞。
准备完毕,推开门下楼,刚靠着凭栏探出半个脑袋看看大堂的情况,就被坐在桌前因为无聊到处看的承元捉到。
他促狭一笑,然后大声的喊:“阿娘!”,引来四周无数的目光。
时媱震惊的低头看去,在见到一旁游熠同样揶揄的神情后,羞的她一惊,差点儿一头栽下楼。
草草应了一声,敛去有些尴尬的神情,匆匆下楼。
因为走得太急,差点儿踩空,被快步上前迎接的祁晟接住:“不急,慢慢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靠的极近。
时媱耳后一红,转移话题:“怎么还没用膳,不用等我的。”
“菜还没上齐,正在和王兄夫妇商量明日一起出发去灵照寺的事情。”祁晟看出她的不自在,站直身子,微微拉开距离。
他虚揽着她的腰身,走到桌前介绍同坐一桌的那对夫妇。
“这是王炳,王兄,在潼南府做钱庄生意,与我相谈甚欢。这位是他的夫人,俞氏。说来也巧,他们二人就住我们隔壁,是特意前来求医的。”
时媱有些羞赧的和站起身的夫妇俩打了声招呼,然后在祁晟的招徕下一同入座。
夫妇俩,也是求医,莫不是小二哥所说的来了三次,次次扑空的那对?
她含笑着打招呼:“王夫人你好,我姓时,叫时媱,外子多有打扰了。”
“俞映秋,我长你多岁,你唤我俞姐姐就好,不用叫我王夫人,太生分了。”俞映秋勉强打起精神。
时媱笑着应下,然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这夫人约摸有三十五六的样子,正是风姿绰约的年纪,虽有些憔悴,但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她的丈夫王炳年岁看着稍大些,四十岁左右,除了有些发福,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那这二人因何求医?
要知道,从潼南府到襄州府,即便马匹健康,草料充足,日行千里也足足需要半月的时间,更不要说到这等偏僻的地方。
似是见她许久未说话,俞映秋停下逗弄承元的手,以为是因为自己过于亲近她的孩子,有些不快。
神色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看着承儿实在是活泼健硕,忍不住心生欢喜。”
说着说着,她有些黯然神伤,眼角有些湿润:“若是我儿也如此健硕就好了。”
时媱哪见得人哭啊,也不知怎么安慰,本想套话此刻也哑巴了。
连忙把目光看向祁晟求助,可祁晟正在和王炳谈天阔地,没分出半点儿眼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