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帆满头汗,点开歌单,手指划拉半天,犹豫该点哪首才适合此情此景,别吓跑了人家。
“就这首吧,小心看路。”陈尧好笑地说,倒是游刃有余得很。
于是杨一帆的歌单,就像他被扒了修身黑色霸总西装一样,那些年少的心思,成年的欲望,无处遁形。一个不落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暴露在陈尧的面前。
过于羞耻,好想缩进车载空调格栅的缝里,或是扁成一块布,躲在地垫下。羞耻级别早就超出了最高值,以至于后半程,他脸上的羞红奇异地都褪去,进化到另一个境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陈尧摇头晃脑,跟着音乐轻轻哼唱,到停车的时候,杨一帆渐渐恢复正常,车内一片祥和与温馨。
杨一帆住在顶楼,今天从等电梯到进电梯里的时间,格外漫长。又是封闭的空间,时间长到杨一帆好似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心脏不知不觉地“咚咚”加速起来。
说起来这是陈尧第一次来他家。
他瞥了眼陈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一帆转回眼睛,看着前方。未知让他紧张更让他雀跃,每个毛孔都在舒张,叫嚣着孔雀开屏。
从再见到陈尧那天后,他就在家里准备了女士拖鞋,今天要暴露了。
算了,今天暴露得还少吗?
他反复提问自己又反复自暴自弃,就像没写作业的小学生,面色沉稳静水流深,一被老师提问就破防。
抽屉里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吗?也得看人家愿意把吧?是不是太快了?
你在想什么啊,杨一帆。
都是成年人,也很正常吧。
喂呜……喂呜……
急救警报炸得快要耳鸣,电梯内顶灯过于晃眼,像蓝红色的急救灯一圈一圈地闪着。
随着电梯“叮”地一声,脑子满负荷已经烧冒烟的杨一帆,终于获救。
他如释重负地走出气味缠绕的电梯间,找回自己的主场。
大门用指纹锁解开,随着推门而入,玄关的灯感应亮起。
“稍等,我给你拿拖鞋。”他恢复了和煦的状态,绅士地说完这句话,打开橱柜找拖鞋。
就听见背后的门轻轻合上,手提袋被放在地面,铅笔盒隔着布料,撞到大理石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他的一只手腕被人拿住,拽开转半圈面朝前方,眼前放大一张脸。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背后是玄关壁柜,无处可退,脚后跟抵着墙角,脚尖微微悬在地面以上1毫米处,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地反贴着墙面,手背紧张地暴起青筋。
呼吸越来越近,喘息越来越粗。
直到她贴了上来。
皂香中突然闯进另一种甜甜的香味。
嘣
这下,杨一帆是真的蓝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