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上心头,师父平日里嘲笑她也就罢了,怎么还被一个病弱书生嘲笑了。她整个人像只受气的小猫慢慢挪到床边坐下,眼神瞬间切变成气场四开的魅惑。
她笑盈盈地凝望着池靖安,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中意味不明,道:“公子如今危险暂时解除,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回报呢?”
池靖安看着她演戏,微笑回道:“在下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宋禅,佛性禅心的禅。”
“宋姑娘想要什么呢?”
“我自幼什么都不缺,唯一的爱好便是美色。”宋禅俯身凑近池靖安,手指关节挑起他的下巴左右摆弄,接着道:“恰好,公子的样貌很合我心意。”
她期待着池靖安的反应,可眼前的人与她曾经在山下调戏的那些文弱书生不同,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可越是这样宋禅越想逗弄他。
“宋禅,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池靖安无语道。
他的反应不是宋禅想要的,她皱着眉头后退着坐下,道:“我与公子认识?”
池靖安道:“我是池宇。”
他年幼时化名池宇,被永安王送到书院拜宋父为师,而宋禅那个时候被称为昭昭。
他一直觉得宋禅眼熟,但是记忆中幼时却不认识这般人物,直到刚才醒来看到屋内悬挂的一副老师的画,上书“赠爱女昭昭”。这才将二人联系起来。
宋禅道:“原来是你啊。”
小时候,她总能听到父亲赞扬他,说此人德才兼备,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池靖安笑笑,伸手拂开珠帘,占据先机调笑道:“宋姑娘记性可真糟糕。”
实际上他也是刚才反应过来,不过恶趣味涌上心头,装装委屈罢了。
宋禅尴尬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解释道:“抱歉,当年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你告别。”
宋禅小时候身体不好,宋家遍寻名医也只能保她十年安好。到了九岁,她身体越来越糟糕,师父说他有办法保她一世无忧,而她需要拜他为师。
从此,她便待在雪山上学艺,直至今年出师才能下山。
池靖安身上怨气并未彻底解决,恰好宋父听闻她出师来信让她今年回到京城过年,宋禅与池靖安交易以黄金百两为诊费,保他性命。
几人趁着雪停吃晚饭后便收拾东西启程离开。
雪水融化夹杂着冰块顺着春风奔向田野,经过山川去向南方,宋禅几人终于赶在腊月十九回到都城。
路上舟车劳顿,宋禅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看上去倒是比池靖安更像一个短命之人。
宋禅不想让家里见到憔悴的自己,池靖安特意给她安排了个清净的院子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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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永安王府池靖安书房。
管家刚汇报完近日京中各个势力的动作,门外便响起敲门声,速度平缓声音清脆,三声之后方才停下。
“进。”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应该在休息的宋禅。
她沐浴完换了一件百褶蝴蝶月华裙,乌黑的头发烘干后简单地玉簪簪起来,与她嚣张的个性极具反差。
池靖安关上通风的窗户,戏谑道:“今日是?”
回京的一路上,池靖安对长大后的宋禅更加了解。她除了美色还有第二个爱好——演戏,角色取决于她最近看的话本主角是什么。
宋禅接过池靖安手中热茶,喝了一口答道:“很明显,病西施”
池靖安担忧道:“休息好了?”
宋禅点头:“嗯,此事宜早不宜晚。”
她拿出一个香炉,滴入三滴血后点燃熏香,味道是那股熟悉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