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竹顺手将她拉着坐在身侧,捏着她柔软的手指,“前不久柳青山的事情我听你爹说了,他不守承诺是个小人,你如今有何打算?”
“还不知道呢。”
她其实对成婚这件事没什么心思,当初柳青山那桩婚事也是他缠着师父求的,年少时总少不得对一些虚无缥缈的感情有些幻想。如今经此一遭,她虽早已知晓他的卑鄙,但要说不伤心还真不行。
“这次还走吗?”徐青竹也不催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得她自己想通。
宋禅想到雪山上空无一人的茅草屋,抱着徐青竹摇摇晃晃,“先不走了,师父前段时间收到旧友的书信下山了。”
“好!”
徐青竹看着宋禅眉眼俱笑的样子,庆幸当初将她交给她师父。宋禅眼中的那种鲜活是困在都城的人穷其一生都不会拥有的,高门大户的内宅大多数都充斥着磋磨与算计。
她不想宋禅也和那些妇人一般守着长夜中一盏昏暗的烛光捱着……
“等你兄长回来,咱们家就真的团圆。”
宋禅在家的这几日,撒娇耍赖、招猫逗狗,将一家人都逗得开开心心的,往日因人少而冰冷的宅院都透着热闹。
腊月二十九。
珍宝斋中人比前两日少了许多,新春的脚步越来越近,离得远早已回家过年。如今只有一些外地归乡的人为自己家人挑选首饰,二楼包厢内掌柜交代小二从库房中将打好的首饰取出。
宋禅则是以袖掩面,打着哈欠,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她昨日看到一本话本子,剧情之狗血是她最近看到最好看的,讲一个书生被人带着上了一艘游船,船上藏着一只花狐狸幻化成的姑娘,他一见钟情奈何抵不过画舫背后之人的势力。姑娘带不走,他也被拉下泥潭。
故事的最后是两个人携手一同自尽殉情。
害的她躲在被窝里哭得哗哗的。外面声音突然嘈杂起来,似乎有人起了争执。徐青竹正检查着首饰的完整,宋禅自己溜了出去。
她倚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楼下嘈杂的人群,在里面发现了自己的两个熟人。
呆头鹅沈晏……
还有她?
宋禅迈步下楼,站在角落中同小二一同站着观察局势。
原来是一桩因簪子而起的闹剧。
沈晏前几日离家出走回家后,他父亲撂下话,这个儿媳妇他不娶也得娶,大不了将他腿打断去迎亲。
他爹觉得沈晏是个纨绔子弟,特意给他找了个都城中盛名在外的凶女人管着他。
今日他带着家中妹妹同她的玩伴宋姑娘一同选首饰,谁知,凶女人也喜欢这些看上去叮铃哐啷的首饰。
两帮人在一家首饰店因同一个玉簪撞上了。
蒋芙手上这只梅花簪子颜色极好,衬得人比花娇,正想付钱沈家姑娘也看上了这只,从她手中抢过付钱。
蒋芙不悦,刺了两句她。“不知道长辈怎么教养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恰巧戳中沈姑娘的心,她是庶女,上面又有姐姐,在沈家那么多孩子里中并不受宠。她怒极,气血上涌伸手便欲扇蒋芙巴掌。蒋家武将之家,又岂会让她得逞,手风刚至便被拦下。
蒋芙刚回都城不久,并不知晓眼前之人身份,将她手甩开后看向她兄长。
“不知三位是哪位大人的家眷?”蒋芙看几人衣着虽然素雅,但用料都是昂贵的苏绣。
沈晏拉着沈姑娘的胳膊示意她别闹,向蒋芙道歉:“抱歉,是我妹妹唐突了。至于这枚簪子,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出价?我们家愿多出三倍。”
他话音刚落,蒋芙噗呲一声笑出声,讥讽道:“这都城真是权势压死人啊,就一枚小小的簪子?”
蒋芙明白对面三人看着自己身上这身粗布,以为自己不过是平民百姓。
不巧,他们碰到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