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沉默着,良久,才轻声说道:“我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她温柔抱着我的样子,只要那个画面还存在在我的脑子里,她就能轻易地刺穿我。因为我见过她的温柔,而她的不再温柔,是因为带我生活太难、太累、太绝望。是我自己杀死了她作为母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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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颜喜书画斋回茶馆的路上,余念念抱着饭盒,失魂落魄。
“余老板,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陈帆从身后追上她。
“我在思考一个医学问题。。。。。。”余念念喃喃道。
“哦?说来听听!”
“如果你有一个陈年伤口,表面上已经好了,实际内里溃烂了,但这时你发现伤口里面有当初没取出来的刀片,你很受折磨,问,应该怎么治?”
陈帆沉吟片刻,答道:“我觉得应该先挂精神科。”
余念念:“。。。。。。嗯?”
“对啊!这人肯定脑子有毛病才觉得里面有刀片,有刀片的话人早死了,还活到现在?嗯,一定要先挂精神科!”
“。。。。。。你才精神病呢!你今晚别来我天台调酒了!”
“啊,别呀余老板,那可是我的精神支柱!”
余念念站住,认真地看向陈帆:“来都来了,我采访你一下,你的成长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妈妈不够爱我’这样的烦恼?”
陈帆的脸色微变,摇头:“没有,只有‘妈妈太爱我’这样的烦恼。”
余念念:“。。。。。。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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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茶馆的柜台后,余老板边对着手机念念有词,边在小本本上记着什么。
“脱敏反应。。。。。。增加致敏源在主体周围的暴露。。。。。。通过少量多次的刺激,达到帮助主体积累抗体直至克服过敏反应的目的。。。。。。”
小优拿着扫帚路过,听了一耳朵,狂皱眉头:“老板,你在干嘛?”
“我在查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
“然后呢?”
“然后形成治疗方案。”
“。。。。。。你这听着不像要治疗,像是要投毒。”
余念念“啧”了一声:“你懂个屁!”
小优把扫帚一扔,扶着余念念的肩膀猛摇:“你是不是想要给小白哥喂虾好让他脱敏?你清醒一点啊!新闻上说了,这属于变相投毒!性质恶劣!会坐牢的!”
余念念被她摇得快散架了,大喊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优停手:“那是哪样?”
余念念极为认真地说道:“你仔细想想,生活里,是不是你越缺什么,就对什么越渴望?越不了解什么,就越觉得什么东西有吸引力?”
小优想了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