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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憋屈的反击（第2页）

>【回响协议激活】

>【建立临时通道……成功】

画面切换。

一片荒原。

天空是锈红色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冒着硫磺味的蒸汽。可就在中央，有一小块土地绿得刺眼??那里长着一株麦子，孤零零的，叶片在毒风中剧烈摇晃，却始终没倒。

镜头拉近。

麦秆旁，坐着一个女人，满脸风霜，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轻轻哼着歌，声音嘶哑走调，却是那首摇篮曲。她每唱一句，婴儿的眼睛就亮一分。

“这里是……火星B-13区？”舰长震惊，“那不是核战废土吗？怎么可能有生命存活？”

“他们一直都在。”少年轻声说，“只要还有人愿意唱歌，家就不会彻底消失。”

屏幕突然震动。更多画面接踵而至：

-木卫三冰洞中，一群孩子围着一台老式投影仪，播放着“喂猫老人”的录像，笑声回荡在千年寒冰之间；

-土星环带漂浮站，一名机械师将情书刻在飞船外壳上，说“这样它就能飞得比战争更远”；

-开普勒-22b的地下城，居民们每晚熄灯后齐声背诵《原谅日记》的最后一页，直到墙壁渗出水珠，像在哭泣；

-而在最遥远的边缘，一艘破烂不堪的移民船正缓缓驶向未知星域，船头挂着一面褪色的旗??那是一片麦穗，手工缝制，针脚歪斜。

“他们不需要高达了。”少年说，“他们有了新的武器。”

“是什么？”舰长问。

“记忆。”他说，“爱。还有不肯闭上的耳朵。”

舰长久久无言。她摘下光学镜片，用布慢慢擦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错了。三百年前，我们以为只有钢铁才能守护文明。可真正延续下来的，是那些被我们称为‘无用’的东西。”

她重新戴上眼镜，转身下令：“打开全频段广播。把所有‘非必要’档案，全部释放。不限区域，不限对象，连敌对舰队也发。”

“可他们会认为这是病毒攻击！”副官惊呼。

“那就让他们攻击。”舰长冷笑，“看看子弹能不能杀死一首歌。”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银河的通讯网络陷入短暂混乱。数以亿计的设备同时弹出窗口：

>【接收到来自回响Ⅶ号的匿名传输】

>【内容类型：未分类（情感密度超标）】

>【是否查看？YN】

绝大多数选择了“否”。系统提示“文件已销毁”。

但仍有少数点了“是”。

??某个前线指挥官，在打开“三百七十二封情书”后，下令炮击暂停二十四小时；

??一名AI战术核心，在分析“玩具熊录音”七小时后，主动切断杀戮程序，留言：“我无法理解这种声音，但我拒绝消灭它。”

??而在启明遗址的巨树下，一位流浪汉捡到了一片发光的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笑了：“原来这就是麦芽糖的味道啊。”

少年站在舷窗前，看着宇宙一点点变样。他忽然觉得累了，累得像背过整个地球。

“我能回去吗？”他问。

“回哪儿？”舰长反问。

“地面。那棵树下。”他说，“我想亲眼看看，风是怎么吹麦田的。”

舰长沉默片刻，点头：“可以。但你得知道??一旦下去，你的神经同步可能会崩溃。你不再是纯粹的人类，可地面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半网络体’。”

“我知道。”少年笑了，“但我宁愿做一个会死的人，也不愿当一具永生的天线。”

登陆舱分离的那一刻，全舰人员自发聚集在观测区。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那道坠入大气层的光痕，像一颗逆行的流星。

他在启明遗址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