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白老像是恍若未觉还在那一个劲摇头,挥手间却驱散了散发出来的药香。
楚玄沉思了一会,递去药瓶,笑道:“白老这枚伤药是朱霖赔给你的。”
白老这次真是诧异到了,看着楚玄的眼睛缓了好一会,才沉声道:“你可知道你手里的是何物,这可并非普通疗伤药,换作坊间价过百金,急用之人换一本功法都有可能!”
楚玄不但知道此药价值,他身上更是有两枚,只是朱霖如此大方赠药,便存了离间之心,楚玄但凡收了此药,不但和白老会心生间隙,就是名声也会臭了出去,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楚玄点点头,道明这药的用途功效,却还执意举着药瓶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此药是朱霖赔理之物理应归还白老。”
白老喃喃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好,这药明明是你大师兄送给你疗伤的,你还是收着吧。”
楚玄心里都快哭出来了,这药哪里能收,一把拽过白老的胳膊强行塞入其手中,随道:“要不是白老,朱霖哪里会如此大方?”
制止住还想说话的白老,道:“莫要行女儿之状。”
白老稳了稳心神道:“确实老夫矫情了。真是越看你小子越喜欢,实不相瞒,老夫确实对此药有大用,今天我便承你小子的人情,以后但有练功疑惑或者困难尽管来找老夫。”
楚玄抱拳行礼道:“谢谢白老,我先走了,还要去思过洞受罚呢!”
白老回礼,楚玄看了眼远处偷偷围观的众多师兄师姐,急忙离开望月楼,往刑堂后院的思过洞而去!
楚玄到了刑堂后由一名赵执事备录。
“嘿,按理说偷学武功会被逐出师门,没想到掌门只是罚你面壁一年?”赵执事一边记录,一边碎碎念道。
“师尊大恩,没齿难忘!”楚玄随口回道。
“堂主交代过,掌门恩德,但刑堂有律,罚你去苦寒,每日正午许你一个时辰去望月楼,到时找我,必须有我陪同。”
“苦寒?”
楚玄满脸寒霜的问道。
思过洞分为12洞,最上层也是惩罚最轻分别为:百思洞、百过洞、百难洞、百兮洞,其后便是地下二层:锁肤、铁衣、剑叶、铜斧,最后一层也是惩罚最为严重的一层分为:苦寒、寒冰、幽量、灰河,其地下为百年寒冰作以基石,人在其中周身气血运行不畅,终日被寒气覆盖,必须时刻用内力护住周身,日夜必须颠倒,白天气温上
赵执事却也不恼,道:“堂主说没有逐你出师门已是最大的恩慈,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楚师弟,请吧!”
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铁门道。
楚玄知道此事是铁面王震亲自过手,没有回旋的余地,却也不疑他人从中作梗,王震亲自关注的事,没有任何人胆敢耍诈。
随后跟着赵执事进入思过洞,通过铁门,一股寒气袭面而来,每通过一层便会被盘查一次,途中更是遇到不下两支巡逻小队,经过螺旋楼梯进入最底下一层,明明外面艳阳高照,这里却寒冰刺骨,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带有刺痛,呼出的浊气瞬间变成白雾,最为致命的空气中似乎伴随着冰晶,触碰到身体后逐渐消融变成冰水混合物!
如果说以前只是道听途说,现在切身体会才能明白为什么宗门里,人人谈论思过洞、刑堂王震都为之色变。
急走两步的楚玄,偷偷塞给赵执事一枚古币,道:“师兄,还望指点迷津!”
赵执事却也习以为常,掂了掂古币,不紧不慢的边走边说道:“师弟,你这是贿赂执事,按规矩当在火杖之下走上一遭!”
楚玄心里暗骂一声,咬咬牙不动声色的再递上一枚古币,笑容满面,道:“师兄说笑了,又不是让师兄你徇私舞弊,只是请教些许生活经验而已!”
赵执事见眼前之人却也上道,也算得上掌门夫人的亲信,不欲多加为难,道:“也谈不上请教,只是你我师兄弟闲聊而已,运功于内,息做于立,记住这八字,虽然你在这修罗场,但是念在你只是面壁受罚,并非死囚,每日两餐,衣物被褥也是少不了你的,安心悔过,一年时间眨眼也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赵执事站定身子,触动面壁开关,随后再弹出的小孔上插入钥匙,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来回转动,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隆声,面前的走廊墙壁竟然裂开一道门洞,赵执事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不自然道:“有时候,我真怕这顶子坍塌下来!师弟,进去吧。记得以后正午时分如若要出去,就提前让送早饭的下役给我带个话。”
楚玄拱手道谢,从身后赶来的下役手里接过被褥衣物走入其中,伴随着一阵吱吱声,一道铁栏从原来的门洞顶部降下,待完全封死,赵执事站在铁栏外,笑道:“如果这石门再闭合一次,我是万万不愿站在此地的,师弟,切记我说的话,告辞!”
不待楚玄回话,赵执事随意比划了下手势,便和下役逃命似的往回走去。
等赵执事与下役走远后,楚玄这才仔细打量这间小小的苦寒洞,只见石洞一丈见方,顶部镶嵌有黯淡无光的夜明珠数枚,楚玄内心不由啧啧出声,这东西要是放在地球的古代也是价值连城,在这里却多如草芥,四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坑洞,投过昏暗的光线,隐约能够看到纵横交错的抓痕,可想当时的主人承受多大的痛苦,刺骨的冷风从顶部的小洞传来,刺进皮肤,传入肺部,寒气不断从地下冒出,周围十分简陋,几根茅草稀疏的在一边墙角团成一窝,一个简易至极的坑洞在另一侧,怕就是茅房了,楚玄恶意的想到,这种地方入厕,时间稍长一点,哪怕有内功护体,也得变成太监!
感觉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楚玄先开手里的被褥,裹在自己身上,本应盘膝而坐,却紧记两枚古币换来的谨言:息做于立,所以只敢垂手立于一旁,拿出《惊雷法诀》慢慢研学,同时按照书中记载,调整呼吸,一招一式细细演练,如若累了,便在一旁运行内功休息一会,哪怕夜间睡觉也不敢躺在地上,愣愣的站着背靠墙面直至睡着。
正所谓山中无甲子,洞中亦无时期,楚玄每隔几日正午时分便去望月楼学习武学,回到洞中不断演练,从最初的痛苦,急躁等等负面情绪,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数月,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捶胸顿足,恨不得楚玄死于非命,但是没过几天又能在望月楼见到他半死不活之态,好像随时吊着一口气一般,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数月的时间已经让楚玄对《惊雷法诀》熟记于胸,行走招式之间雷声阵阵,可是无论他怎么修炼,惊雷掌法的威力却是差强人意,只能发挥其应有威力的十之六七,正如白老说的,楚玄之悟性平生罕见,根骨平庸确是一抓一大把,能修炼到如此境界,也算是祖坟冒烟才得来的福分。
楚玄掌法越来越急躁,气息也逐渐混乱,不满的大喝一声,《惊雷法诀》最后一招雷霆万钧,拍打在石墙之上,印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掌印,随后扶着墙壁,呼呼的喘着粗气。
“小子,要死了不成,打扰爷爷清梦。”低沉老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楚玄耳中。
“谁?”楚玄警惕的看看了周围,却没有发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