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康可不信:“你这话是说我堂堂二品尚书的俸禄还养不活一家老小?需要用那个罪人的嫁妆!?”
赵珍心里发苦,沐康是有俸禄不假,自己的陪嫁也有店铺和庄子。可谁让沐家是泥腿子出身,没有积蓄不说,还时不时的有穷亲戚上门打秋风。而他又是一个好面子的,不管谁来了都要送上些银子。
况且盛京谁家缺银子啊,迎来送往的都是用珍宝,一个农家出身的尚书,和自己一个小官出身的夫人,又哪来这些东西?
而陈雅如的嫁妆可是一等一的好,自然就成了送礼回礼的首选。可偏偏这些年的迎来送往都是自己操办,沐康从不过问,也就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都过去十几年了,很多东西的确找不到了啊。”
沐可希看赵珍是想赖账啊,立刻说到:“找不到的东西就折成银子,价格我都标好的。”
赵珍打开清册,随意扫了一眼,只觉得一阵眩晕,全部赔上,这是多少银子啊?
她立刻拉住沐康的袖子,哭的梨花带雨:“老爷。这女子带进来的嫁妆本就是用于家用的,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况且子女的嫁妆,是父母决定的,那能她开口要什么就给什么呢?”
沐康动摇了,刚才的册子他也大致看了一下,很多东西都价值不菲,倘若全部给沐可希陪嫁,岂不是太可惜了?况且这丫头从接回来到现在,从未叫过自己一声“爹”,摆明了就是一个白眼狼。真给她带去翼王府,岂不是浪费了?
沐可希看的好笑,这两口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来商量?看来自己还是太温柔了。
“你母亲说得对,你的嫁妆,自有为父定夺,岂能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你且回去,安心待嫁。”
沐可希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沐大人慎言,我母亲两年前就死了,哪来的猫猫狗狗也敢冒充?至于嫁妆,呵,母亲的嫁妆留给女儿天经地义,没想到沐大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心里打的却是侵占元妻嫁妆的算盘?”
“放肆!”沐康没想到沐可希竟敢在自己面前摔杯子,指着她呵斥。
“反正只剩下四天了,我话就放在这,嫁妆清册上的东西,少一样我都不上花轿!”
沐康被沐可希的话气得面红脖子粗,大声道:“你敢!四天后的花轿,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是吗?那就试试。”沐可希可不受威胁,说完就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说道:“对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沐府抛妻弃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霸占原配嫁妆的消息,明日若我看不到贵府的行动,我保证这个消息,盛京人手一份!”
“陈氏一族是倒了,但总有那么几个交好的人还在。况且,陈家通敌,先皇不也给陈家留下一条血脉?这通敌的罪名到底成立不成立还两说。”
“而且,退一万步说,盛京世家无人帮我讨回公道,那如果我说我拿出一半的嫁妆,大人觉得有没有人愿意帮忙?就是不知道大人到时候顶不顶得住。”
“大人也别想关着我,这沐府可不一定关得住我,况且,这成婚当日,我怎么也得露面吧?”
说完,沐可希抬脚就走,留下一脸怒容的沐康。
“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女儿,目无尊长,不知礼数!”沐康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仍觉得不解气。
当初陈家出事时,自己未休妻,只是将陈雅如扔去瀓南,并且允许她带走嫁妆。这一举动获得盛京大多数人的称赞,毕竟那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一般人家直接休妻都不为过!
现在和陈家交好的人家还在心里感念自己的好,倘若此时传出沐府其实并未将嫁妆如数归还,甚至还霸占着,只怕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老爷?”赵珍柔柔地问:“难道真要掏空府邸给她凑嫁妆吗?她嫁过去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这岂不是白白送给翼王?那些金银可不少,要去被丞相那边知道了……”
想到清册上那一件件价值不菲的东西,沐康也觉得心里在滴血:“你先做做样子,稳住她,等她嫁进翼王府,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府呢!”
夫妻俩商议妥当,便开始着手准备。
而院里树上的广白也听得差不多了,向上一跃,几下便消失不见。
翼王府,太医正在给祁锦翊看腿,他本不愿,但架不住皇兄三天两头往府里派人,甚至还让祁子温那个小不点来劝他。
见广白回来,他问道:“今日,本王那混吃等死的未婚妻又做了什么?”
不是祁锦翊毒舌,实在是前几日,广白的汇报中,沐可希不是在吃,就是在躺椅里晒太阳、钓鱼,将混吃等死表现得淋漓尽致。
“沐小姐今日找沐尚书讨要嫁妆。。。。。。”广白将听到话以及沐康夫妇的算计一一汇报。
祁锦翊抬起头,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可见每次的检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哦,她竟有这般胆量?不太像是乡下来的丫头啊。”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笑道:“是了,没有点胆量怎么敢在沐府门口掉头就走,让沐康去请第二次?”
说话间,太医的检查也结束了,祁锦翊接过广白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