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虽然年幼,但自本朝开国以来,饶是没有明令禁止,但术士之流便从来没有占据过主要地位,更别说是这害人性命的妖法了。杨春月今晚闹出的这一场,背个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更别说传到外面,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而看赵方的意思,竟然是还有要作保回护的打算?平泰侯府的名声不要了?萧钰神情未变,心中却不免留了意。“既然是这样,恐怕赵侯爷也要随本王前去,到大理寺解释一番了。”赵方闻言面色一白,片刻后却仍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大人,”他又开了口,“下官一定配合调查,可世子妃的请求,请恕下官实在是不能答应!”顿了顿,赵方的双眼又朝着沈蕴扫了过来。“世子妃现下是情绪激动,口不择言,她是我们平泰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未来的女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假装看不懂赵方眼中的警告和威胁,沈蕴也又朝着萧钰一拜,“请摄政王大人做主!平泰侯话说的好听,哪户人家会将未来的女主人拘禁院中?”赵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紫,张了张嘴,看向萧钰的时候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总之,这件事情我不同意!沈氏一天不离开侯府,她便一天是我们侯府的人!”赵方说话的时候声音发着狠,眼神也变得坚决起来,“这件事没得商量!”饶是沈蕴只想逼一逼赵方,这会儿也被他的态度气得微微有些发抖。“听侯爷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妾身就该对你们赵家的算计逆来顺受?哪怕是你们要害死我,害死我的女儿,我也不该说半个不字?这是什么道理!”“老夫已经说过了,这是误会,误会一场!”赵方对上沈蕴的时候,态度又冷静了几分,“摄政王大人及时前来解救,杨氏也已经就范,沈氏,外面风大,你快带着孩子回屋去吧,待到明日,侯府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沈蕴却冷笑了一声,“上一次,侯爷也是这么说的,反手便将凤鸣轩派人看守了起来,您的话,妾身不敢信!”“你——”赵方眼看着要发怒,萧钰却在这时清了清嗓子,他立刻收了声,不情不愿地朝着萧钰看了过去。“请大人替妾身做主!”沈蕴则是又躬了躬身。萧钰面上带着为难,眉头微微皱起,先是让沈蕴起了身,随后目光便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着。“赵侯爷说的的确没错,可世子妃的顾虑也不算没有道理……”他面露思索,“这还真是让本王一时间有些难以决断了。”赵方垂着脑袋,眼珠子又转了转,“大人,不知可否请大人派人在府中检查一番?若是再没有什么妖术便是最好,哪怕是有,想来在大人的处理下也能妥善解决,如此一来,府中恢复了安全,世子妃便也不会再这般草木皆兵了。”萧钰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蕴便骤然冷笑了一声。“眼下安全又能如何?只要有人有心,哪里少得了害人的机会?我若是那幕后黑手,现在便远远逃走,等风声过去再下手便是了。”赵方恼怒地叹了口气,“沈氏,你这是在钻牛角尖!”“罢了,侯爷执意如此,您是平泰侯府的一家之主,妾身这条胳膊拗不过大腿。”沈蕴却在这时候忽然松了口,赵方闻言不由得一愣,下一刻便被沈蕴死死盯住了。“让袖袖到楚家去。”沈蕴直勾勾地看着赵方,“我留在侯府,这样一来,侯爷应该不会再害怕万贯家财一夜消失了吧?”听着这话,赵方先是一惊,随后又不能控制地皱起了眉头。“还是胡说八道!”他抿了抿唇,“袖袖也是我们侯府的孩子,哪里有扔到外面的道理,沈氏,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能这么狠心?”沈蕴面上的神情连一丝松动也无。“杨春月的话,侯爷应该听见了,若是您聋得厉害,赵成柏生辰宴上,世子说过的话,侯爷肯定是听见过的。”这两人一口一个野种地叫着,赵方焉能不知,他立刻朝着沈蕴投来了喝止的眼神。“这两人打着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侯爷自己清楚,”沈蕴却仍是置之不理,“我无心和他们争抢,只要我的女儿平安,眼下看来,平泰侯府已经保证不了这一点。”“侯爷也是身为父母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身处险境?妾身与侯爷也是一般,袖袖身处的环境既然不够安全,妾身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它变得安全。”听懂了沈蕴话中的威胁,赵方顿时大惊失色,“你,你敢!”沈蕴挑眉一笑。杨春月和赵诚千方百计地要对袖袖下手,现在杨春月被抓,平泰侯府里却还留下一个赵诚。若是这位也一起消失,那便天下太平了。看着沈蕴的笑容,赵方忽然又想起了他赶到凤鸣轩之时看见的画面。若他当日晚到一刻,沈蕴会不会放手?赵方猛地打了个哆嗦,想说话,视线却又不经意地扫到了萧钰的身上。“摄政王大人!”他一个激灵扭过头,“您,您可要为侯府做主啊,沈氏她,她……”她要谋杀夫君?这话在赵方舌尖上滚了滚,到底还是没被吐出来。沈蕴为什么要对赵诚动手?因为赵诚要对袖袖这个亲闺女不利!别说是出了杨春月的事情,就算没有,这话,赵方也说不出口!“世子妃如何?”见赵方话说到一半,便结结巴巴地再难继续下去,萧钰甚是好心地俯下身子。“世子妃忧心侯府环境,想将幼女暂时送到舅父家中,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叹息一声,萧钰又皱着眉头朝院中堆放着的法器看去,“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赵侯爷,您说是吧?”他说什么说!赵方欲言又止,急得越发大脑一片空白。沈蕴却上前一步,“多谢摄政王大人做主!”:()臣妻难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