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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叫云枝越发不敢先行离去了。
“阿兄,到底有何事是不能同我说的,阿爷既已经将将我叫来,总归我也不能糊里糊涂就被送回娘家去。”
独孤及信神色柔和下来,只是说出的话叫郡公心寒,“是独孤家的事情,同咱们倒也并未有多大的关系。”
“大都督可真是一把锋利的钢刀,专门往自?己人的心上扎。”
云枝知晓阿兄对独孤氏一向心冷,并不觉得?他这?话多么伤人,总归是郡公无情在先,阿兄从前不知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白眼才有了今天。
“阿爷还是冷静些,既然要阿兄好生将此事摊开来说,便也不要计较言辞是好是坏了。”
云枝自?然是同他心在一处,独孤及信见云枝特地?维护他,好歹那态度软了几分。
云枝扯了扯独孤及信的手腕,也示意他勿要说些激怒郡公之?言,若是搞到两?败俱伤的境地?,于谁都不是好事。
独孤及信便给?了云枝这?个面?子,落座前给?郡公提前叮嘱,“阿爷做过的事情说不响嘴,还是斟酌用词,别在云枝面?前献了丑。”
云枝听他这?话,忽而福至心灵,“是程尚书去到咱们府上之?时,阿兄同我提起?的那事?”
独孤及信轻嗯了一声,“那还只是小事。”
这?就叫云枝更加不喜了,这?事情捅露出来,做公爹的怎么好意思将自?己这?儿媳牵扯进来,竟不怕没脸。
郡公一捶面?上的案子,“吏部出面?,将临南郡公府里具都查抄了一番,此事你事先也不曾知晓分毫?”
郡公远在京城,对临南之?事鞭长莫及,知晓府内光景已过去数日,他还在国公府每日等着袭爵的圣旨批下来,未想到率先得?了要夺爵的旨意。
“也是这?几日方才知晓,不比阿爷早到哪里去。”
“那宫里的意思是如?何,官家总不至于跳过你的意思,非要将咱们家置于死地?吧?”
独孤及信瞧了一眼正襟危坐的云枝,叹了口气?道,“不是官家的意思,是太皇太后同吏部陈侍郎,早有整肃内外之?心,如?今碰上这?事,恰是个由头罢了,并非针对郡公府。”
“如?今你几位兄弟都被抓进牢中,若不是你阿爷我在你府上住着,南淳夫君的实力叫他们颇为忌惮,恐怕他们便要直接进门将我也抓了去。”
这?也是独孤及信不愿回府的缘由,他并不想插手郡公这?次事情,太皇太后若真有法,便将人骗出去再捉进牢中,他定不会多说一句。
“阿爷有何惧怕,咱们行的端做的正,纵然被抓也会安然再被送回。”
郡公简直听不出云枝这?话是真心为他宽心,还是有意取笑,若他真的坦坦荡荡,家中老小也不至于被捉进了牢中。
独孤及信将云枝小手捏在手心之?中,又看向郡公那面?,“阿爷要我如?何?”
“将你几位兄弟先放出来,他们自?小娇惯,受不得?牢中的阴湿。”
独孤及信冷笑一声,只是因为牢中条件不足便要将犯人释放,当他这?职权是用来让他们享受锦衣玉食的不成。
“兄弟们放出来,阿爷可要进去替子受过。”
郡公依旧理直气?壮,“自?然是要咱们一家都在外面?好生过活,谁也不要进那牢中才好。”
“办不到。”
纵然能够办好,他也绝不会叫郡公如?愿。
“陈侍郎纵然也是官家辅政大臣,可他一介文?官,手中不比你有实权,明明是你一抬手便能解决之?事,还非要阿爷求你不成?”
云枝听了也为郡公这?般胡搅蛮缠不齿,“阿兄手中权势并非是为自?己谋私,而是为了先帝嘱托,为这?乾朝上下,阿爷怎么将公权私用说得?如?此理所应当。”
郡公立刻便要反驳,“你一个小娘子懂些什么!”
“既然我这?做小娘子的不懂什么,郡公又为何要将我叫来,我戚家儿女可不是由得?郡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求人没得?求人的样子,郡公被云枝这?话顶了回去,嘴上依旧不想饶人,“戚家就是这?般教养娘子的,竟不尊长辈,全无仁孝之?心。”
“独孤家知仁孝,尊师长的都进了大牢,未见得?比我戚家强到了何处。”
云枝牙尖嘴利,半点不肯给?郡公面?子。
郡公知道同她争吵也无大用,若是再激怒这?个满脑子都是戚云枝的大儿子,他便得?不偿失了。
“言许,阿爷只问你,如?何才肯出手搭救。”
独孤及信眼神透过他,仿佛看到病入膏肓的阿娘,还有曾经挣扎求生的自?己,那时候独孤家的人不也无人出手搭救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