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她浑身上下的所有所有。
她不知道这一刻的颤。抖是?来自于哪里。只是?这个家,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他们的家。这样无休无止的严酷寒冬,也不是?他们彼此慰藉、彼此相拥的冬天。在玄关的抽屉中额外发现的那几封威胁信,里面?夹杂着?言辞恐怖的死亡诅咒,也不是?她一字一句斟酌着?写下的文字。其中带着?那年她被偷拍过后,为人所拼接过的照片里的人,也都不是?她。
过去每一次,每一次,在他面?前疯狂地赤。裸地燃烧着?的,好像才应该是?她。
现在迎着?他一次比一次昏天暗地又凶狠至极的亲吻,陈之?夏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好像也终于得到?了满足。
她决定把那些尖锐暂时都卸下:“我……不该乱翻你卧室,我不该都把这些找出来,这又不是?我们的家……但你真的没必要分手这么久了还——”
“谁说以后不能是?了,”男人掐住了她的尖俏小巧的下巴,气势汹汹地撬开?了她齿关,把她所有的话都吞没,“这他妈就是?我们的家。”
彼此的唇齿之?间都有血腥气弥散开?来,混着?他周身的那一丝冷薄的水汽,紧密地缠绕住她。
无法抵抗,无法抽身,陈之?夏便也像是?报复一般地,又去胡乱撕扯他身上的浴袍,都能感受到?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肤,“我没有因为你做的这些、说的感动……”
“嗯,”江嘲闷闷地哼了一声?,纠缠她更深,“我知道。”
像是?一齐坠到?了榻榻米、地毯或是?哪里,柔软又温情的触感接住了她,后腰沉下去之?际,也被他稳稳当?当?地掌住,他吻她也更深更深,几乎令她无法呼吸,“……怎么办江嘲,我还是?很恨你,很恨你。”
他追寻着?她的气息霸道地厮磨过来之?时,抵住了她的唇,喃喃地回应,“我知道。”
“如果有可能……我会想狠狠地玩玩你再甩掉,”那一阵儿凉风又荡入了她怀中,她清晰地感知到?,她被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掌住,她的声?儿都开?始发颤。“到?时候你会不会……你会不会也恨我?”
“不会,宝贝。”江嘲还是?轻声?地应。
一层层地在他面?前褪去了个干净,她仿佛还在下意识地去抓住自己最后一丝防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恨到?,我会想……用你来补偿我自己。”
“我知道。”
她不由地带了哭腔,“我讨厌你总说那么多,做那么多……讨厌你还留着?那么多你和我的照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我知道的,之?夏,”他说,“我都知道。”
“你就没想过我有没有跟别?人也拍过,你就没想过……你在我心?里根本不是?替代不了的,我也在骗你。”
“……你要为我做工作?室,你明知道我拒绝不了,但是?能不能离你远一点?,我不想我们,再离得这么这么近了……江嘲,你明知道我拒绝不了你。”最后那灭顶一般的,近乎要吞噬掉她,在这个瞬间熊熊开?始燃烧她的痛感袭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好像终于如此靠近。
“嗯,但是?你也要知道,”江嘲闷着?气,靠近她耳边说,“你和别?人是?上床,和我才是?做。爱。”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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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病情重了。
医生给的保守治疗方案终究也没把一切带向?转机,程树洋一页页地翻过密密麻麻的报告,听?到父母亲戚们一阵阵儿的唉声叹气,他整个人都是木然的。
普通病房转到了特急,里?头的人身上又插满了管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清醒过来。
母亲林婉不住地抹着眼泪:“……也甭管什么了,老?人家?去世之前,要?是能看到他这个唯一的孙子成婚就最好不过了,要?是真没几天日子,这样也能高高兴兴地走掉。”
“晓晓不是跟树洋,还有个同学在做建筑事务所吗,”舅妈很关心这事儿,“我和他舅舅都觉得晓晓与跟他很适合,一直想撮合撮合,树洋什么时候有空,一起约个饭?正好知根知底的,哄哄老?太太也行啊。”
林婉这才有了点儿羞窘:“他和那个要?结婚的女孩……唉,还没分呢,我确实?不看好,我也喜欢晓晓呢,不过树洋自己不乐意,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奶奶喜欢那女孩儿。”
林晓正?提着?个果?篮,匆匆往这边赶来,瞧见了程树洋,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都没去搭那前头的腔。
二人去外头透气。
清早时分,小雪细碎,风也稀薄。
林晓一早接到了消息,程树洋的舅舅舅妈是她干爹干妈,对她家?里?多?有照拂。
她本?没那个必要?来,可想到他昨天的心情看起来那么糟糕,又承受了这样的打击,还是决定来一趟。
“邱安安呢,”林晓不大开心地问,又怕自己表现太明显,“……你昨晚,不是陪她去做笔录了么?结果?怎么样。”
程树洋也很诧异:“她没回去吗?”
“没啊,”林晓摇头,苦笑了下,“我以为你们在?一起。”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担忧。
也是。
怎么也算是初恋。
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