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差点一口唾沫给?自?己呛死,咳嗽个不停,连忙推开房门走出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我不是看你,我是看风景呢。”
“好看吗?”
“…还行?。”见?慕容澄唇角上扬,莲衣嘟着嘴扯开话题,“你昨晚睡在哪啊?”
“堂屋。”
“噢…”
慕容澄忽然神神秘秘凑上来说:“你还记得?你昨晚喝多了酒,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莲衣警觉万分,“什么?”
“你说你想跟我回蜀地。”
“不可?能!”莲衣就差跳起来了,大抵是刚才偷看他?被?抓包,叫她感到羞赧,因此格外出言不逊,“我不可?能说这种话,我为什么想和你回蜀地?你不要故意说这种话捉弄我!”
慕容澄淡淡应了声,“我就是故意说这种话捉弄你又怎么样?”
“这里是民间,我才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莲衣两手叉腰,“你…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说到此处,二人都有?言外之意,慕容澄威逼不行?开始利诱,“回去好吃好喝,有?人伺候你,给?你很多银子,你可?以寄回来,也可?以囤起来,那样有?什么不好?”
“…不好。”
他?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哪里不好?”
“我不喜欢。”她不喜欢为奴为婢,不喜欢做侍妾。
慕容澄却?有?别的见?解,不喜欢可?以是不喜欢蜀地,不喜欢蜀王府,更可?以是不喜欢他?。
初次告白遭拒,他?面?子挂不住,掣过外袍就走,“随便你,我也不是真的要带你回去。”
莲衣瞧他?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便知道他?并非真心实意,也因此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他?就这么改口了,又有?些空落落的,甚至想冲上去挠他?两下。
小声嘟囔:“哼,说我是萝卜,不知道谁才是花心大萝卜。”
*
之后?两日莲衣都歇摊在家,毕竟定?钱付了,阖家就该好好商议开店事宜。
若按照原来规划,店子开起来做扬州菜,大姐虽拿手,可?菜色单一,许多菜别家也在做,而且王谦那厮在沈家偷师多年,叫他?学去了不少沈父的独门绝学。
还是得?有?所创新,于是这两日绣品都由沈母包揽,沈良霜忙着试验新菜,沈家总是炊烟袅袅,厨房里也总是“叮叮哐哐”热闹非凡。
他?们决定?从江淮名菜,“拆烩鲢鱼头”入手,鱼比肉便宜,还能做出花样,作为新店招牌菜再合适不过。
这道菜原是沈父的看家本领之一,讲究在将?鱼头煮熟之后?,要先拆去它的大小鱼骨,且将?鱼肉保留完整,然后?再入浓汤炖煮。
最后?呈现的菜品汤鲜味美,鱼肉嫩滑。
沈良霜和莲衣商量,“这菜太耗时,又费功夫,咱们小店新开,也没有?那精致的装潢和气派的门脸,没必要将?这菜一五一十搬上餐桌。”
莲衣点点头,“大姐说得?对,咱们现在手头能调度的银子不多,因此定?价不能贵,鱼骨头耗费人工是一定?不必拆的,但没了这个噱头,可?就全?凭口味了。”
“我先做出来你们尝一尝,告诉我怎么改。”沈良霜对莲衣寄予厚望,“你是咱们家唯一见?过大世面?的人,蜀王府里吃得?一定?很好,我可?就指着你了。”
莲衣抓抓手臂,看向窗外一晃而过的慕容澄,心想还是得?靠他?,连忙追出去,请他?下晌尝菜。
他?却?轻描淡写?撂下两字,“没空。
莲衣想不通,他?在江都上哪没空,“你能有?什么事?”
慕容澄觑她,“托你的福,你娘替我找了看癔症的大夫,下晌还要亲自?带我去。”
“啊?”莲衣皱起小脸,认真嘱托,“这样啊,那好吧,你可?配合一点,千万别露出马脚。”
慕容澄一想到是她给?自?己平白招惹了这些麻烦上身,当?然要借她当?个小受气包,拿手指戳戳她脑门,威胁她道,自?己要是被?庸医乱开药乱扎针,就把这些账都算到莲衣头上。
“到时一样的药你要吃,一样的针你也要扎。”
莲衣吓得?赶紧跑了。
下晌见?沈母领慕容澄出门,她担惊受怕地待在厨房里打下手。
也不知道没病当?有?病来治会不会出事,那大夫要是给?慕容澄扎成了面?瘫,那她是不是就担上了谋害皇亲的大罪?
莲衣心神不宁地帮沈良霜看宝姐儿,眼看宝姐儿有?了些许困意,正要领她回房睡午觉,家门外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动静。